“你说,伊熙尔杜的克星已被寻获。”波洛米尔说,“我也已经见到了半身人手中那个闪亮的戒指。但是,据传伊熙尔杜死于这个纪元伊始,那么智者是如何得知这个戒指就是他的那一个?它又是如何流传了这么多年,最后被一个这么奇怪的使者带来此地?”
即便波洛米尔语气恭谦,但那怀疑之情还是显而易见。埃尔隆德只能请不断抱怨的比尔博来叙述这件事,霍比特人觉得此时应该是吃东西的时间,他们才吃过了早餐,午前茶可还没有着落呢。但埃尔隆德不为所动,他提醒比尔博,如果霍比特人不把自己的故事平铺直述,不说午前茶,就连午饭和下午茶都会来不及吃。
事实上老霍比特人对于讲故事没有一点抗拒,他十分乐意去好好讲述自己的冒险经历,包括和咕噜在地底的整个冒险经历,比尔博甚至没有省略任何一个谜语,如果不是埃尔隆德即使制止了他,他还会讲到自己的生日宴会,还有他从夏尔消失的事。
紧接着,从比尔博那继承了戒指的弗罗多就开始讲述他从收下魔戒保管的那天所经历的一切,从霍比屯到布茹伊能渡口的每一步路,这让无所事事的小法师也收获了一些目光。尤其是格洛芬德尔,他的目光更是让小法师有些不舒服,因为这位精灵似乎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东西。
来自灰港的加尔多则提到了萨茹曼,作为通晓魔戒知识的白道会首领此时却不在场,这未免显得有些奇怪。甘道夫只好提到了他多年以前闯入多古尔都的死灵法师的大门时所发现的一切,他发现那所谓的死灵法师事实上是再度凝聚成形的索隆,而萨茹曼提议只是监视,而不是公开对抗,但随着索隆的阴影逐渐增长,白道会最终决定将邪恶从黑森林驱逐出去,也就是在那一年,魔戒被发现了。
事实上索隆只是假意退败,他返回米那斯魔古尔之后面宣告自己东山再起,白道会也担心索隆会找到魔戒。但萨茹曼则一直宣称,至尊戒已经被冲入大海之中,是永远不可能在中洲被寻获了的。
然而所有人都被萨茹曼哄骗了,甘道夫担心当时比尔博手中的戒指便是至尊魔戒,但出于谨慎与恐惧,他并未向任何人提起——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后来魔戒便传给了弗罗多,而甘道夫也发现,夏尔周遭的探子与奸细越来越多,甚至包括了飞禽走兽。于是甘道夫请求杜内丹人的帮助,让他们加强了警戒,同时他也与阿拉贡表明了心中的忧虑。
阿拉贡提议追捕咕噜,他和甘道夫一起探索了整片大荒野地区,甚至抵达了阴影山脉和魔多的屏障,但他们一无所获。尔后甘道夫又想起萨茹曼对于至尊魔戒的描述——“九戒、七戒和三戒,每一枚上面都镶嵌有合适的宝石,但至尊戒却没有,它是一个圆环,就像一枚次一级的魔戒。但它的铸造者给它做了记号,这些记号内行人或许能看见,并且辨认出来。”
甘道夫并不知道那些记号是什么,为了追寻萨茹曼这些知识的来源,他放弃了追踪,赶到了刚铎,宰相德内梭尔勉强同意了甘道夫察觉经卷与书籍的请求。甘道夫找到了一卷伊熙尔杜亲自写下的书卷,那是用艰深晦涩的文字书写的,伊熙尔杜在书卷上详细描述了魔戒的样子,以及魔戒上的埃瑞吉安精灵文字。找到所需要的资料的甘道夫匆匆离开刚铎,那是从罗瑞嗯传来消息,阿拉贡已经找到了咕噜。紧接着就是一段极度肮脏、恶臭且枯燥的旅程,甘道夫打算将咕噜交给黑森林的精灵,而巫师从那个肮脏的、又小又神经质的家伙嘴里唯一得知的事情就是,那枚戒指来自金鸢尾原野附近的大河里,而咕噜也有着漫长得不正常的寿命。
“如果有人下定决心将这金戒指放进火里烧一会,就仍可以在上面读到伊熙尔杜所说的文字。我已经那么做过了。”甘道夫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小法师,他气咻咻地用手里的长杖捅了捅费恩的大腿,小法师这才回过神来。他打了个响指,火焰包裹住了戒指,等待火焰熄灭之后,戒指上出现了如同烙印般的腾格瓦字母,这种文字是由精灵宝钻的制作者费艾诺所创造的,如今大多数人已然不识。甘道夫说:“这是我读到的文字—— durul?k, -i。”
语言常常带有力量,在灰袍巫师念出这些句子的时候,他的嗓音变得凶狠且强大,如同岩石般粗砺,紧接着,似乎天空中有一道阴影掠过太阳一般,门廊处骤然暗了下来。小法师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他感觉甘道夫的声音就如同砂纸一般摩擦着他的大脑。
“过去没有人敢在伊姆拉缀斯用这种语言说话。”埃尔隆德毫不客气地指责甘道夫,这是索隆在邪恶年代创造的黑语,任何善良的人都不会说起这种语言。甘道夫也极为诚恳地认了错,因为他实在不想在相互怀疑上浪费太多时间,没耽搁一天,大敌的力量就会强大一分。
至此,再也没有人提出异议了,所有证据都证明了,眼前这个不起眼的戒指正是伊熙尔杜的克星,而且甘道夫还从咕噜那获知,如今大敌已经知道至尊戒备寻获,长期以来都在夏尔,很快,索隆的爪牙就会追索到每个人面前,索隆甚至知道,现在魔戒就在幽谷当中。
沉默了一会,波洛米尔问到了咕噜,莱戈拉斯只能将坏消息说了出来。由于甘道夫认为咕噜还有救,只是对索隆的恐惧以及他所遭遇的酷刑蒙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