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读起来很可怕。”甘道夫叹了口气,“我恐怕他们的结局都很糟糕,听吧——‘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他们占领了大桥和第二大厅。弗拉尔、罗尼和纳力都在那边倒下。’接下来有四行模糊了,我只能认出‘五天往前走了’。最后几行是:‘西门的湖水一直涨到了峭壁边上。水中的监视者抓走了欧因。我们出不去了,末日来临。’然后是:‘鼓声,深处传来了鼓声。’”
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了所有人,如同黑暗中的寒气一般将他们包裹了起来,远征队回想起他们所听到的,从地下深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鼓声。他们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种感觉如同某种黏腻阴冷的东西纠缠在他们的脖子上,像是绞索一般扼住了他们的气管,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就算是最好动的皮平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一句话潦草得全连在了一起——‘他们来了。’然后就没有了。”甘道夫读完之后便沉默了下来,站在那陷入了沉思,在阳光下他的满头白发透过光芒,让他显得更加苍老。其他人则不安地左顾右盼,生怕有什么东西从那黑暗中扑出来。
“‘我们出不去了。’”吉姆利咕哝到,“我们运气不错,湖水已经退了一些,而且水中的监视者在湖的南端睡觉,年轻的巫师动作也够快,没有人受伤。”
“看样子,他们似乎守着这两扇门奋战到了最后。”甘道夫说道,“但那时他们的人已经所剩无几。收复墨瑞亚的尝试就此结束!英勇但无谋,收复墨瑞亚的时机尚未到来。现在,我恐怕我们得向芬丁之子巴林告别了,他必须长眠在先祖的厅堂中。我们会带走这本书,马扎布尔之书,以后费恩维迪恩先生会和我一起翻译研究。吉姆利,这书最好由你来保管,如有机会就把它带回去交给戴因,他会感兴趣的,尽管他会为此感到悲伤。来,我们走吧!早晨都过了。”
“但我们该往哪走?”波洛米尔问道。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所关心的,虽然马扎布尔之书中透露出的信息并不多,但却十分重要,现在前路未卜,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遇上敌人。即便他们足够幸运能够离开墨瑞亚,也很有可能会在银脉河上游,丁瑞安河谷附近遇到奥克。
“回到大厅去。”甘道夫回答道,“但是这间石室我们不是白来一场。现在我知道我们在哪里而,正如吉姆利所说,这必定是马扎布尔之室,那个大厅一定是北端的第二十一大厅。因此,我们应该从大厅的东边拱门离开,向右拐,朝南往下走。第二十一大厅应该是在第七层,比大门还高出六层。现在来吧,我们回到大厅里去。”
但甘道夫话音刚落,地底深处便传来一声巨响,一连串的轰隆声从地底传达远征队众人的脚下,他们四周的岩石都在颤抖。他们赶紧冲向了门口,但震颤声接连不断地响起,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不断敲打这墨瑞亚的矿坑。紧接着,在大厅中,有人吹响了号角,远处传来了回应的角声与粗哑的叫喊,还有纷杂的脚步声。
不用别人提醒,他们都知道敌人正在接近。
“他们来了!”莱戈拉斯大喊道。
“我们出不去了!”吉姆利急得几乎跳起来。
希瑞、阿拉贡和波洛米尔下意识地抽出长剑,面向门口,他们随时可能挥舞长剑,将冲进了的东西切成两瓣。
“被困住了!”甘道夫懊恼地大喊,“我为什么要耽搁?这下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就跟他们当时一样。但当时我不在这里,我们来瞧瞧——”
脚步声与鼓声不断传来,巨响震撼了岩石凿就的墙壁,灰尘与碎石纷纷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
“把门关上堵死!”阿拉贡喊道,“尽量背着背包别卸下!我们仍有机会突出包围!”
“不!”甘道夫否决了阿拉贡的提议。这里的奥克几乎无穷无尽,如果他们被困在这里,那么他们只会落得和那些远征墨瑞亚的矮人同样的下场。他喊道,“我们决不能把自己关在这里。让东边的门半开着!若有机会我们就朝那走!”
灰袍巫师一手拄着长杖,一手紧握长剑,他跃到了波洛米尔身边,动作敏捷有力不似老人。甘道夫挺直腰杆,身形高大,面目威严,他高声大吼,“是谁!是谁来到这里,打扰墨瑞亚之主巴林安息?”
但回应他的只有可怕的笑声,那突如其来的笑声犹如粗砺的岩石摩擦,紧接着是一阵低吼,鼓声继续在地底深处回响。甘道夫一个箭步冲到了狭窄的门缝前,把手杖往外一戳,一道炫目的白光照亮了石室和外面的走廊。他趁着这机会探头向外张望,但一阵箭雨顺着黝黑的通道袭来,甘道夫又及时缩了回来,那些纷乱的箭矢纷纷钉在门板上。
“外面都是奥克,数量极多。”甘道夫带回来的消息并不能让人满意,“有些巨大又邪恶,应该是魔多的黑乌鲁克。他们暂时还犹豫不前,但是还有别的东西,别的,某种令人畏惧的东西。我想或许是一只庞大的洞穴食人妖,甚至不止一只,从那条路是没希望逃脱了。”
“如果他们也从另一扇门过来,那就彻底没希望了。”波洛米尔皱着眉头说道。
“这边暂时还没有听到声音。”阿拉贡小心地将头探了出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