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霍比特人消失在后头的一扇小门里,其他人则围绕着长桌坐了下来。没过一会,霍比特人抱着一大堆杯、碗、盘、碟以及各种食物走了出来。“那里头是个储藏室。”皮平说,“幸亏比水面高,没有被淹着。”
“吉姆利大人,你也不必对着这些食物皱鼻子。”梅里说,“这些不是奥克的饲料,而是‘人类的吃食’,至少树须是这么说的。你们要喝葡萄酒还是啤酒?里头还有一桶啤酒,味道还行。这是最上等腌猪肉,要是你们想吃,我还可以给你切几片培根肉烤烤。我很抱歉这里没有绿色蔬菜,最近这几天的供应基本中断!除了涂面包用的蜂蜜和奶油,我没法给你们提供更多的东西。这样你还满意吗?”
“说实在的,我很满意。”吉姆利说,“你们那笔账勾销了不少。”
除了已经吃饱了霍比特人,其他人立刻埋头大吃起来,因为自从他们离开了罗瑞恩之后,就没有再好好地吃上一顿饭了,洛汗的食物并不怎么适合他们的胃口,一点绿色蔬菜都不曾见到。不,霍比特人没有停下他们进食的脚步,他们也一同坐了下来,吃了第二段大餐。“我们一定得陪同客人一起进餐啊。”他们笑着说道。
“那今天早上你们可真是礼貌到家了。”莱戈拉斯大笑说,“不过就算我们没来,你们没准已经陪同彼此,再吃上一顿了。”
“没准。而且,干嘛不吃呢?”皮平说,“我们跟奥克时吃的东西可实在是倒胃口,之前那几天又都没什么吃的。我觉得,我们都有好长时间没开怀大嚼,吃到心满意足了。”
“可看来那也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损害。”阿拉贡说,“事实上,你们的气色好极了。”
事实确实如此,皮平和梅里一点都不像遭受到奥克虐待的样子,他们身上不仅没有伤痕,而且头发还浓密了一些,除了衣服有些破损,看起来反而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哦?希瑞眯起了眼睛,她说,“你们是不是长高了?这个岁数的霍比特人还能长高吗?”
“他是没有。”梅里说,“可是恩特只喝不吃,喝饱肚子可不解馋啊。树须的饮料或许挺有营养,但我们感觉得有点可嚼的实在东西,就算来点兰巴斯换换口味也不错。”
“你们喝了恩特的水,对吗?”莱戈拉斯说,“我想我们的眼睛没有看错,你们确实长高了。精灵当中有些奇怪的歌谣就唱到过范贡的饮料。”
“关于那地方的奇怪故事可多了。”阿拉贡说,“那里我从来没进去过。跟我多讲点有关范贡森林和恩特的事儿吧。”
“如果你们有时间,就会听到完整的故事的。”梅里说,“但首先——如果你们都已经吃饱了——你们该装上烟斗,点上火。然后,我们就可以暂时假装大伙儿都有安全回到了布理或者幽谷了。”
霍比特人拿出一个装满烟草的小皮袋。“我们有成堆的烟草,”他说,“我们走的时候,你们要拿多少就拿多少。今天早上,皮平跟我干了些打捞的活儿,水面上飘着好多东西,皮平发现了两个小桶子,我估计是从哪个地窖或者储藏室里给冲出来的。我们打开桶子,就发现里面装满了这个——任谁都梦寐以求的上好烟草,而且完好无损!这可是‘长谷叶’,木桶上清清楚楚打着吹号家的商标!我可想象不出它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总不可能是顺着河流一路飘下来的吧?我猜这是萨茹曼的私房货,我从不晓得它居然能卖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不过我们这会儿是坐享其成了,等到回到夏尔,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吹号家的,他们会开心到疯掉的。”
小法师拿起烟锅极深的烟斗,往里面塞满了切得细细的烟斗草。在点燃之后,他深地吸了一口——他们一行人的烟斗草袋子早就空空如也,荒地里更不可能生长着那些植物,洛希尔人也不抽烟斗草,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只不过吉姆利的烟斗早就丢在了墨瑞亚,战利品里也没有烟斗,皮平好心地将自己的备用烟斗送给了吉姆利,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带这东西。
唯一不抽烟的只有莱戈拉斯,精灵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味道。一行人默默抽着烟斗草,竞相吐着烟圈,看着太阳从西方的白云之间照进山谷里,看着太阳爬上他们的衣角,温暖他们的身体。等到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霍比特人才开始将他们的故事。
从霍比特人被抓到现在,事实上只过了九天,但他们感觉那跟过了一年似的。那段时间有一半像是在做梦,他们被抓之后度过了非常可怕的三天,鞭打、污秽和恶臭,这些东西对于霍比特人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承受,但这些柔软却坚韧的小人儿却硬生生地挺了过来。
见霍比特人不太愿意提及被抓前几天的事,其他人纷纷开始安慰他们。
阿拉贡将他捡到的那两把小刀还给他们。“我就没指望还能再见到这两把刀!”梅里大喊道,“我用我的砍了几个奥克,但乌格鲁把他们从我们手上夺走了。他们等我们的模样真吓人!起先我还以为他会捅我一刀,但他把到扔了,就好像它们烫了他的手。”
“这儿还有你的别针,皮平。”阿拉贡说,“我一直妥善保存,因为它是件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