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生机勃勃,跨过叠叠绿色的厚叶,洒在王煜祺的脸上。
他一夜未眠,裸露着上身,瘫在草地上,始终枕着右手,右臂早已失去了知觉,他似乎也忘记了这种麻木的感觉,此时连身体的伤痛也难进他的内心。
暴怒的雪猿,哀嚎的母狼,嗷嗷待哺的狼崽。昨日的逃亡似乎永无止境。雪猿在他的全力之下倒飞出去,母狼在嗜血间被杀身亡,死亡之际,那不绝于耳的狼嚎。
从小就只与修炼相伴,没有朋友,家族里的人,都以为自己懂事,可没有人看到过院落里被夕阳拉长的孤独影子,没人看到修炼时被刀剑割伤的身体,没人看到那明亮大眼睛里对其他同龄人的艳羡。
修炼的任务没完成,等待自己的只有父亲严厉的呵斥,长长的灵力鞭子,母亲也只是远远的眺望,在他最希望被抱入怀抱时,母亲也在他模糊的视线里转身。
当他被丢在山脉里时,能做伴的只有那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大的雪猿,从雪猿那里知道了什么叫朋友,什么叫伙伴,那种感觉让王煜祺感觉到了舒服,轻松,愉快。
在感情和生命交织时,他的本能告诉他,应该选择生命。
但是,他还是希望看到雪猿能爬回山洞来,只要它还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在经过几日的休息,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没有那么疼痛了,不少粉红色的新肉已经长满了伤口,此时王煜祺已经和原来那样,可以活蹦乱跳了,伤口偶尔还是会裂开。这么强大的回复力,全部都来自于他以前每天都吃的天材地宝。
在找到一根平时用来练剑的木棍后,王煜祺跨过小溪,沐浴着阳光,行走在森林里。茂盛的青草已经有半腰高了,各种鸟鸣声,虫叫声,在身后欢唱,那些高树上,不知从几时起,多了好多鸟窝。
再次来到峡谷入口附近,虽然杂草丛生,但那棵倒下的大树还是那么的显眼,应该被穿在树枝上的白sè_mó狼,已经只剩下几根显眼的白骨了。
王煜祺站了一会后,转身向峡谷里走去,峡谷里细小的小溪已经变成一条小河了,在崖壁两边也只剩下一条只能过一个人的两条小道了。
沿着最左边的小道,劈开丰茂的杂草,听着哗啦啦的水流生,跨过那拐弯处。
有一处乱石堆是那么的显眼,高高耸立,后面的岩壁上有一个巨大的凹槽。王煜祺的心,突然就沉了一下,微风顺着峡谷,把他的衣服吹的沙沙作响,齐腰高的杂草,都低下了头。
在来的路上,无数次看到它爬出了乱石堆,离开了峡谷,看到它在攀爬着峡谷陡峭的岩壁,一次接一次,它没有放弃。
将周围的杂草都清理干净,捏拳,一下,一下,接着一下,大量的石块被打碎,从岩壁上掉下来,原本高耸的乱石堆变得圆滚起来。
拳头打在岩壁上的声音,岩石掉落的声音,石头掉进水里的声音,带着风声,不断从峡谷里传来。
王苘站在峡谷一边的岩壁上,默默的看着砸这岩壁的王煜祺,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远远的看着,麻木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在将乱石堆掩埋好后,又用拳头将乱石堆打紧,打扎实。自始至终都只用右拳,此时右拳上早已血肉模糊了,一个接一个带有血迹的拳印打在那成型的坟墓上。
王煜祺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坟墓,又看了看拳头,在拳头上亲吻了两下,又轻轻的在自己脸上锤了两下,在坟头插上一朵野花,放了一些骨头在坟前。
默默的转身,他张大了嘴巴,对着峡谷怒吼着,怒吼着,可怎么也听不到声音,疯狂拉扯着的肌肉让他胸前的伤口都裂开了,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王煜祺一步接一步的走出了峡谷,眼睛不再像从前那样明亮了,里面似乎少了些东西,又多了些东西。或许是少了些稚嫩,多了些冷漠吧。
慢慢回到山洞,看到父亲坐在那里,父子俩谁也没有说话,对视了一会儿。
王煜祺的衣服滴落着冰冷的鲜血,王苘看到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把伤口给他包扎好,平淡的说了句话。
“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回去吧。”
王煜祺点了点头,就出了山洞,开始在外面的石头上打坐。
趁现在心静下来,王煜祺检查着自己身上的每一条经脉,每一处肌肉,一道无色的灵气从空气里被吸进他的身体里,在各条筋脉里转了一圈,又出去了,没有任何停留,也没有被王煜祺的身体吸纳。
王苘满脸疑惑的看着打坐的王煜祺,在包扎伤口的时候,王苘已经发现王煜祺开到了第三脉,可就是没有发现王煜祺的身体里有任何灵气存在。
身体被灵气洗刷后,王煜祺惊奇的发现,伤口愈合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身体愈合的地方,还蕴含了不少无色的灵气。
在将近十日的灵气吸吐疗伤后,伤口上的血痂已经掉落,在伤口出留下了几道刺眼的爪痕,但在那些爪痕处,肌肉充满了力量。
在王苘的指导下,第三脉已经完全打开并稳固下来了,此时王煜祺的实力也更强了,如果现在面对二阶以下的魔兽,那他完全有信心将其碾压,如果有属性灵力存在,王煜祺有信心立于不败之地。
“回到雪城后,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已经开了三脉,包括你的母亲。”王苘走在前面,背负双手,头也没回的嘱咐着。
王煜祺点了点头,就跟上父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