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棺椁里的大王子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可他的意识还在。他听到吹打声,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当焚烧棺椁的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作茧自缚,最终焚烧的不是三王子的遗体,而是他自己的躯体。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声声入耳,难以忍受的高温烘烤着他的身体。他很想大声地喊出来,很想踹开棺椁从棺椁里面蹦出去。可他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平日里灵活的关节再也不受他支配。
他很后悔,后悔不应该出什么馊主意,非得火化了三王子的遗体。
假如,他同意把三王子的遗体运回王城,那些暗地里谋害他的人,就不会用偷梁换柱的办法,用他来替换三王子的遗体。而他也不会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活活烧死。
可后悔有什么用,他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大王子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不甘。骤然间,两行清泪从他的两个眼角涌出,慢慢滴落在棺椁底部,瞬间化为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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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燃烧的大火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李子丞一边抹眼泪,一边吩咐熊振宗把早已准备好盛装骨灰的骨灰盒取来,等大火熄灭之后,将三王子的骨灰装进骨灰盒中。
熊振宗一边点头,一边答应:“大王子,您放心,鄙人会按照您的要求,办得妥妥帖帖。”
“那就好,那就好。”
李子丞故意沙哑着嗓子赞许道:“熊家主,你很不错,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本王子一定会重重的嘉奖你。”
嘴里说着话,李子丞扭头瞅了一眼二王子:“二弟,既然三弟都没了,咱们再去葫芦岛又有什么意义。
“况且,三弟新丧,王城有许多事等着咱们处理,要不咱们即刻返回王城,你看可好?”
二王子明白大王子话中的含义。三王子新丧,那么原先属于三王子的势力即将面临重新洗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谁下手最快,谁就能捞取最大的好处。
因此,二王子想都没想,立刻同意了大王子的提议。两人经过协商,决定吃过中饭后立即启程,返回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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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王城皇宫,御书房。
吕斯卿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呷”了一口,笑问:“柏先生,厦城发生的事你怎么看?”
柏永年答道:“王上,属下觉得,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假。不过------”
吕斯卿笑问:“不过什么?”
柏永年想了想说道:“王上,牛侍卫可是三王子的贴身侍卫,他有什么理由谋杀三王子?”
听到这句话,吕斯卿笑着站起身:“柏先生,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牛侍卫的确没有理由谋杀三王子。可谁敢保证,牛侍卫不会因为别的原因杀了三王子。”
“别的原因?”
柏永年听后疑惑道:“王上,请您明示,这别的原因是什么原因?”
吕斯卿呵呵一笑:“柏先生,大约在半个月前,我接到线报,三王子在宁城用高价收购了三枚归元丹。
“柏先生你想想看,牛侍卫的修为可是元婴巅峰,难道他就不想尽早突破元婴巅峰,晋升出窍初期?”
话音方落,柏永年轻轻一拍巴掌,恍然道:“王上,属下明白您的意思了。为了那三枚归元丹,牛侍卫保不齐就会铤而走险。”
“错。”吕斯卿摆了摆手,“不是保不齐,而是肯定会。如果牛侍卫心胸坦荡,他为什么在三王子刚刚指认他之后便逃之夭夭。
“所以,种种迹象表明,三王子的死,牛侍卫的嫌疑最大。”
“王上。”柏永年眼珠一转,试探道,“既然牛侍卫的嫌疑最大,您会下令通缉牛侍卫吗?”
吕斯卿背拢双手,缓步走到窗前:“不会。”
柏永年追问道:“为什么?”
吕斯卿叹了一口气:“柏先生,想必你也知道,牛侍卫原先是本王的贴身侍卫,是本王为了监视三王子,这才把牛侍卫安排在三王子的身边。
“假如本王下令通缉牛侍卫,那些对本王心怀歹念的好事者就会大造舆论,诬陷本王这么做是欲盖弥彰。
“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绝对不能授人以柄。
“对了,本王还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
柏永年点了点头:“什么事?”
吕斯卿沉声道:“既然三王子已经没了,其他的几位王子再去葫芦岛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你分别给他们传讯,让他们尽快返回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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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柏永年发来的传书飞箭已经是两天后。李子丞拿着传书飞箭钻进二王子的车辇,开心地哈哈一笑:“二弟,瞅见没,柏先生让咱们尽快返回王城,看起来父王也不忍心咱们去葫芦岛受苦。”
二王子听后腹诽道:德行。谁不知道这一次六个王子去葫芦岛试炼就是柏永年亲自布的局,其目的就是为了除掉老三。
既然老三已经没了,柏永年当然要把余下的五位王子召回王城,免得那些精明绝顶的朝中大臣瞧出破绽。
“二弟。”李子丞抬手拍了拍二王子的肩膀,“再有一个时辰就到庐城了。等到了庐城,咱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固所愿也。”二王子点头答应道。
从二王子的车辇上跳下来,李子丞返回自己乘坐的车辇。
“你们都出去,本王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