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霍然站起,举起腰牌亮明衙役身份,指着铁塔大声道:“这小子是绿林大盗,我们通辑他很久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刚才居然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这是公然蔑视当今圣上,蔑视王法,实属大逆不道!!他们居然已经猖狂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看着已经被绑起来的铁塔,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对于这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土匪恶霸我们向来是深恶痛绝,严厉打击!这次我们一定要铲除他们,连根拔起,除恶务尽!”
他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极具感染力!
凤九霄都有些被他的正气凛然感动了!
但是令凤九霄奇怪的是,大家听到这一消息时并没有多么兴高采烈的样子,反而面色更加难看,似乎更加忧心忡忡。
只有几个一看就是来自外地的年轻人大声叫好!
“好样的!这才是父母官!”
“所有的官吏要是都能像你们这样就好了!”
凤九霄却觉得有些异常!
那些老百姓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气氛相当诡异!
那中年男子似乎根本没听到他们聒噪,接着说了一句话,凤九霄始料不及!
“从今天开始,这里由我们县衙接管,至于税赋嘛,在安老大的基础之上稍稍的翻上一翻,比由原来每人每月五两改为每月十两!”
“什么?”
“十两?”
有些年轻的商贩当场便炸锅了!
凤九霄脸色渐渐难看!
庞十五也冷哼一声!
接着一些商贩也开始陆续发出抗议:“十两?这不是要人命吗?本来五两就已经是我们半个月的收入了,十两都要去还让我们活吗?”
“官老爷,他们卖蜀锦的给安老大五两也不算多,毕竟蜀锦利润高,我们这些卖豆腐的每月交三百文就不少了,你这改成十两我们可没法活了!”
“……”
那中年官差顿时大怒,“都特么地嗡嗡嗡,嗡嗡个屁!像特么苍蝇似的,都特么乱叫什么?”
他眼睛一瞪,杀气腾腾,扫视一圈,“我说了,一人十两就十两,按人头收税,谁也甭想跑!我不管你是卖什么的,只要在这占地方变得交钱!你卖豆腐不赚钱那你还卖豆腐干嘛?你特么傻啊?他卖蜀锦挣钱,你也卖蜀锦啊?”
他缓缓走到一个老者面前,凶相毕露,恶狠狠地道:“怎么,刚才是你说的十两太多了?那你给安老大多少钱?”
老者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地道:“五两。”
中年官差身子前倾,脸快贴在老者的脸上了,双眼紧盯老者,他故意和老者靠得极近就是为了给老者施加压迫感!
他声音低沉,但寒气入骨,“你给一个反贼五两不嫌多,让你给皇帝缴十两的税你却推三阻四,叫苦连天,我想听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老者一听顿时魂飞天外!
“我没有给反贼钱啊,是他们逼我交的保护费啊,我可不知道他们是反贼啊!他们这些人都能作证啊,不信你问问他们,张婶,张婶,麻烦你给作一下证明啊。”
他眼巴巴的看着离他最近的张婶,希望张婶能说句公道话。
可惜张婶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她心道:“李伯啊你开什么玩笑啊,让我给你作证?也不知你是咋想的?你想害我吗?你不知道现在只要我一开口他们就得弄死我吗?”
老者见张婶竟然没说话,虽然一怔,但很快就理解了她的难处,他又扫视了一圈,看看还有谁能证明自己只是被强迫交的保护费。
没想到,他瞅了半天,数百个都被逼迫交保护费的摊贩竟然没一个人站出来!
所有人一触碰他的眼光都本能的低头脑袋,躲避他的直视。
老者有些愤怒,“你们一个一个的胆子就就这么小吗?”
他有些悲愤填膺!
正当他失望之极的时候,人群中一个中年大汉说道:“我可以作证,李伯是被逼的,是安老大强迫他交的钱!”
中年官差瞅了那人一眼,笑道:“原来是李五啊,你不呆在磁器口,跑到这里来抢饭吃了?”
中年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他似乎并不怕这个官差,不过看他一身风尘仆仆,想来也是个落拓人士,最近应该走了霉运。
听两人对话似乎以前相互认识,却不知是何关系。
中年官差皮笑肉不笑,“你能作证又怎么样?就算他是被逼的那又怎么样?”
他转头看向李伯,阴恻恻地道:“我就问你一句话,十两的税钱你有意见吗?”
他面目狰狞,手已握上刀柄!
杀气弥漫!
李伯满脸焦急,意见肯定有,但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对方已经要拔刀了,自己一张嘴对方还不得手起刀落!
可是他不张嘴对方也不想放过他!
所谓“杀一儆百”,中年官差今天本就想杀一人立威,正好李伯送上门来了!
他霍然拔刀!
刀光一闪,已劈向李伯!
李伯早就闭上眼睛了。在对方问完自己那句话时他就闭眼了。
他已经从那官差的眼神中看到了必杀之气!
他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他只感到这辈子太过悲苦了!
“住手!”一声暴喝!
中年官差一惊,急忙刹住!
一个黑衣少年走了过来。
他气定神闲地站在中年官差面前,“你收税有文书吗?十两是谁规定的?如果说是当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