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霄面无表情地道:“宝藏的具体位置你知道。”
张若虚比刚才更加释然了许多,“知道。”
凤九霄道:“你不怕我找到宝藏之后据为己有?”
张若虚居然说道:“欢迎之至!”
凤九霄目光闪动,“为什么?你祖上世代保护的大秦宝藏,就这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张若虚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想放弃,而是现实逼得我只能放弃!”
凤九霄道:“我并没有逼你啊!”
张若虚叹了口气道:“我也并没有说是你啊。”
凤九霄道:“那是谁逼你了?”
张若虚道:“是现实!”
凤九霄道:“现实?”
张若虚道:“所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我张家世代在蜀地为官,形成了堪比门阀世家的力量,蜀川一带甚至传出了‘铁打的张家、流水的朝廷’的说法,这其实已经犯了皇家的大忌!”
凤九霄道:“没错,这还真犯了皇家大忌!”
张若虚道:“所以自唐末以后我们张家行事便开始逐渐低调,能不出仕则不出仕。怎耐张家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川蜀,任何一个皇帝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将张家控制在手上。加官进爵,恩威并行,逼得张家不得不就范!然后再利用张家的影响力去影响那些张家的故人。有了张家这个世族领袖出头,其余的唯张家马首是瞻的世族大家自然与张家同呼吸、共进退,王朝的统治得以维持,美其名曰提纲挈领!”
凤九霄点头道:“历代掌权者都得这么干!主次分明,重点突出,抓住主要关键点!你们张家就是牛鼻子,牵住了牛鼻子整头牛就得乖乖听话!”
张若虚不无感慨地道:“是啊,张家这个牛鼻子被拴停顿住了,所有和张家共同组成这头大牛的张家故人便都要受皇帝的牵制了!几头牛被控制住了,那些羊啊,猪啊,鸡鸭鹅啊,谁还敢乱腾?”
凤九霄也不禁被他这个比喻逗乐了,“呵呵,你这形容倒也别致!”
张若虚苦笑道:“哪里,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而已。”
凤九霄道:“好吧,就算是我开的先河,但发扬光大的功劳非你莫属。”
张若虚只好点头道:“是是是,是我发扬光大的。”他又接回原来的题,“所以我张家历代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如今家父亦官至当朝宰相!”
凤九霄道:“哦?百官之首,号令群臣,的确是位极人臣了!”
张若虚道:“对于庙堂之上的明枪暗箭,我父亲是从容应对,乐此不疲。”
凤九霄皱眉道:“乐此不疲?他的乐趣是与人斗?”
张若虚道:“家父是天生做官的料!喜欢做官,也会做官。”
凤九霄道:“能听出来。”
张若虚道:“但我不行!我没那份自信,也没那份从容,更没那份野心!我背负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凤九霄道:“所以呢?”
张若虚道:“所以我才说你若是想取走大秦宝藏我欢迎之至!以我张家现在的身家,世代衣食无忧,即使将来家父告老还乡,权势再无昔日鼎盛,我自己也如五柳先生一样赋闲在家,再无官服护体,但我敢笃定我张家依旧能在大蜀屹立不倒!”
凤九霄“嗯”了一声,表示他很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张若虚接着道:“但是一旦牵扯到这富可敌国的宝藏,我张家便有天大的势力也顶不住群起而攻之的压力!轻则自身遭到暗害,重则满门抄斩!无论是哪方面发起的进攻都是致命的,根本没有回旋余地!和以往的庙堂之争不一样,以往的庙堂之争虽也杀机重重,但是有合纵,有连横,终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牵扯到宝藏,张家便。成了孤军作战,再无盟友!所谓的盟友,或许是隐藏得更深的敌人!”
宝藏的数目足以让人疯狂!
如果说一百两银子让人敢冒被打二十大板的风险,那么面对一千两时,人们就敢冒被剁一只手的风险,面对一万两,人就敢冒杀头之风险!
而面对大秦宝藏,可以让人冒被夷灭九族的风险!
因为这宝藏足以改天换地!
凤九霄道:“所以犀牛望月峰的宝藏对你来说反而是烫手的山药,能甩则甩?”
张若虚道:“正是。我张家既不敢拿出来花,反而天天为这传说中的东西提心吊胆,不值得!”
“你也没见过宝藏?”
“山高路远,谁闲的没事总往那跑?而且以我的身份,无论到了哪,我的行踪都会被及时报告给蜀帝,我何必冒这个险呢?”
凤九霄道:“那你为何不干脆把这秘密透露出去,让别人去烦恼?”
张若虚道:“如果为了祸水东移,我可以这么做,但是这秘密一旦传出,便会引出无数的杀戮,自此天下血雨腥风,无数人便为之丧命,此非我所愿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既然有此贪心,死就死呗?有什么可值得怜悯的?”
“可是到了那时候,真正贪心的人反而可能不会冲锋在前,真正在前面拼命的往往是那些无辜的人,我不希望他们被卷进来白白丧命!我不想历史重演,就像当年搬运宝藏的士兵一样,辛辛苦苦把宝藏运到了山上,自己却再也下不来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千古悲剧!”
凤九霄沉吟道:“那五牙战船指挥使刘琦是如何得知这世上有大秦宝藏的呢?我瞧他那意思居然想要绑架你逼出线索。犀牛望月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