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王矮虎,花屁股,伤了左股伤右股。”
上次在石盘岭,王英确实伤了左股,这次好巧不巧,又伤了右股。
“铁牛!”
听到徐泽的声音,李逵一哆嗦,赶紧换上笑脸,做出一个自认乖巧的表情。
“社首,俺跟王矮虎说笑呢。呵呵,矮虎,不,王哥哥,王爷爷,你说是不是啊?”
王英捂着屁股,别过脸,不做声。
徐泽对李逵招手道:“你过来。”
“社首,俺嘴贱,俺没……”
徐泽打断了李逵的话,指着对面正在重整队形的马匪。
“我不放你去杀人,是不是心痒啊?现在考考你,若是说对了,待会就放手让你厮杀。”
“好啊!哈哈哈,社首问吧!”
“你看他们这是准备做甚?”
李逵爬上大车,又是摸脑壳,又是揪胡子,看了有一会,跳下车,拍拍手,说:“俺看不出来。”
“哈哈哈!”
刚才分析战情时,阮小七和牛皋就赌李逵这夯货不会动脑子,这下两人笑得最大声。
“笑!笑个甚!”
李逵瞪大怪眼,争辩道:“俺是看不出,但俺能猜得到!”
“好,你猜猜看。”
对面马匪仍完成集结,徐泽就由李逵说。
“这帮土贼和俺们打了小半日,死了好些人,现下走又不走,打又不打,俺猜他们是想逃又怕俺们追,打算等到天黑了再溜。”
李逵边说边观察阮小七、牛皋的脸色,见二人目瞪口呆,知道自己的想法应该和战情分析的结果差不多,心下得意,接着讲:“社首前面一直不让俺上阵,这会又喊俺,应该是想叫俺带人冲阵。”
“呵呵,伯远(牛皋字)、七郎,看见没?”
徐泽说:“铁牛外表看着粗,心里明白着呢,刚才咱们这么多人讨论的结果,不就被他猜到大半?”
得到徐泽的亲口赞扬,李逵心里乐开了花,挤眉弄眼,好不快活,却听徐泽补充道:“要是这厮以后再装傻充愣,你们就尽管揍他!”
“哈哈哈!”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剧烈战斗和伤亡带来的疲惫和紧张,仿佛也随之一扫而空。
“李逵听令!”
正狂抽自己嘴巴的李逵立即立正听令。
“速去准备,待敌冲阵受阻时,由你带人反冲。”
“是!”
“史进、阮小七、陈达,你们配合李逵。”
“是!”
“牛皋、王汰、王伦,待敌溃败时,你们带马队掩杀,天黑前务必返回。”
“是!”
进入草原后,商队早就做到了人人有马,但骑马也要看天赋,牛皋仿佛天生的骑将,不到三天时间就能在马上翻腾自如,而李逵接连从马上跌下无数次后,咬牙发誓这辈子再不骑马。
尽管白灾已经过去,但草原上仍是千里积雪,给商队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最大的问题就是草料,雪底下冻得硬邦邦的草没法吃,沿途几个穷得叮当响的小部落交易能力本就有限,白灾后更是什么都缺,若不是有几波马匪“救济”,商队的马至少要杀掉大半,实际上,现在都不得不拿草料和粮食搭配着喂马。
因此,马匪们盯上同舟社商队这只“肥羊”的时候,殊不知,对方也把他们当成了补给站。
“学究、教授。”
任务分配妥当,徐泽询问吴用、闻焕章二人:“可有遗漏?”
“没有!”
吴用、闻焕章皆报以微笑。
深入草原后,原本互相看不上眼的两人,在几次战斗的出谋划策中,又多了几分竞争,徐泽对此心知肚明,只是不做干涉。
“马匪会在天黑前三刻以内,组织最后一次攻击,而后趁着夜色掩护潜逃”的判断就是二人推演出来的,吴用还建议让已经憋足战意的李逵出战。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战场态势更是瞬息万变。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时,马匪们才发起攻击,徐泽从这点时间变化,敏锐捕捉到了马匪们薄弱的战斗意志,迅速调整了本方部署。
预料中的两波箭雨后,一波预料外的近距离投枪打懵了唐离保,听到身后一片鬼哭狼嚎,唐离保胆寒心裂,尽管车阵就在眼前,但他戏都不想作了,立刻操纵战马,准备掠过车阵侧前方后立即返回,若不是高速冲锋状态下的马匹不能原地掉头,他现在就直接跑了。
就在唐离保等人转向之时,龟缩了小半日的商队突然打开车阵,一个黑皮卷须丑汉领着护卫们狂嚎着冲了上来,一照面就砍杀了几名落在后面的马匪。
放李逵冲阵的时机非常把握地非常好,但战果其实不大,一旦脱离接触,骑在马上又存了逃跑心思的一众马匪,哪是两条腿的李逵等人能追上的?
眼看着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上阵机会刚刚开始就结束了,李逵一斧砍倒那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哇哇乱叫发泄心中的不快。
虽然甩掉了李逵等人,但同舟社马队却在快速接近,背后不时传来手下被射中落马的惨叫声。唐离保拼命催打坐骑,焦急的望向本方集结地域,然而,预料中的接应并没有出现,微弱的天光下,隐约看到马匪们在一阵混乱后,纷纷向西逃窜。
唐离保心如死灰,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到抛弃,恍惚见,后背似遭重锤,整个人腾空而起。
意识消失前,他看到了今夜的长庚星,好大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