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珍的话让孙立有些哭笑不得。
“珍哥儿莫要说笑了,就算朝廷是真的要北伐,除了西军和你们第二将能上阵外,其余的各营便是想上,朝廷就能让你上么?”
除了同舟社,大宋还有闻战则喜的禁军么?
特别是要作战的对象还是大宋一直惧怕的辽人,解珍才不会相信孙立真有胆量参加北伐。
猜不出其人的想法,解珍岔开话题道:“第二将本就辖宣毅军第一、二指挥,和表哥的第三指挥是一奶兄弟,你若是有意,寻咱们徐正将说说情,不就成了?”
话题成功扯到徐泽,孙立决定趁热打铁。
“珍哥儿,你与我说句实话,徐正将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朝廷真的要和辽国打仗了?”
解珍端起酒盏,示意,孙立跟着喝下。
“表哥真想知道?”
“那是当然!”
“小弟这里确有消息。”
解珍放下酒盏,道:“可表哥不是第二将的人,小弟不能告诉你。”
孙立伸长的脖子僵住了。
“珍哥儿怎的还如此调皮!刚才你不是说宣毅军登州三个指挥是一奶兄弟么,这下又把表哥当外人!”
解珍正欲答话,解宝推门走了进来,孙立听到外面自己的部属闹酒正酣。
解宝是向解珍汇报士卒已经吃了完饭,请示夜间训练之事。
“表哥,今日就到这里吧,小弟任务在身,下次再来叨扰。”
解珍起身,整理衣衫,就准备出去组织官兵夜训。
孙立大急,赶紧扯住解珍,要是让表弟就这么走了,何时才能再找到这样的好机会。
“珍哥儿,宝哥儿,第二将规矩再严也有个通融处,天也有不测风云,训练计划总有调整的时候嘛,今晚调整一下,如何?”
解珍看了看还冒着热气的酒菜,道:“可是,若调整计划,就得借表哥的寨子训练了。”
孙立道:“如此正好,等训练完了,我还要找宝哥儿说说话,你小时候可是常缠着我的。”
其人不是没担心会出意外,只是徐泽这人行事虽然张扬,却不鲁莽。
大宋问题确实很多,但还远未到天下沸腾之时,攻下阎家口寨,就等于公然反叛,徐泽当不会如此不智。
得了孙立的准信,解珍吩咐道:“解副都头,今晚就借表哥的寨子训练,夜训科目改为城寨防守演练。”
“得令!”
“回来!”
解珍看着呆愣地解宝,呵斥道:“借表哥的寨子训练,谢字都不会说了?”
解宝僵硬的拱手,瓮声瓮气道:“谢过孙指挥使!”
小插曲过去,孙、解二人又饮两盏酒,孙立继续刚才的话题。
“珍哥儿,朝廷是不是真的要和辽国打仗了?”
“朝廷?太祖时就设了封桩库,朝廷不是一直都想北伐打辽国么?”
孙立见解珍又开始东扯西拉装迷糊,暗道徐泽真是个坏人,解珍解宝两兄弟以前多实在的人,硬是跟着徐泽学滑头了。
“咳!你知道,表哥不是这意思。”
孙立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不要拐弯抹角提辽国的事了。
不然的话,绕一晚上,也未必能绕道自己想说的话题上。
“你在第二将,应该比我更清楚同舟社和共建会做的事,犯不犯朝廷的忌讳先不说,只说将来万一闹起来,登州这一地肯定都不安稳。”
“表哥呢,没多大的本事,就想图个安稳,也不想珍哥儿你们出事。”
解珍满脸茫然,道:“表哥,你是不是想多了,什么安不安稳的?若说安稳,有同舟社和共建会在,登州百姓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好,怎么会不安稳?”
孙立很不适应的解珍现在这种半天没句实话的风格,但话已经说出,今日就必须讲透。
不然等解珍回到之罘湾,不定要闹出什么事。
“珍哥儿,我知道你心里明白,我们两家分属两个将,徐正将又是个一心要做大事的人。”
“表哥担心,万一因为共建会犯了忌讳,第二将和第一将打起来,咱们总不能一家人之间开仗吧?”
解珍张大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半晌,才压低声音道:“表哥的意思,是说,我们社首会带着第二将反朝廷?”
孙立点点头。
解珍起身,一拍大腿,道:“那不更好,这鸟朝廷,就该反了他!”
孙立急道:“珍哥儿,这就是我乱猜的,徐正将这样的大人物做什么,我怎能猜得透。”
“表哥就一个想法,你我分属两个将,有什么消息,相互告知一声,总不能让表亲兄弟战场上见。”
屋外,守寨兵卒闹酒生不停,寨子外又传来一阵夜枭声。
解珍听到后,心中安定,道:“表哥早说嘛,若说相互告知消息,小弟还真知道几件朝廷不知道的大事。”
孙立忙问:“什么消息?”
“辽国的女直人不仅起事,还建了国,而且渤海人也跟着建了国,辽国已经全乱了,连东京辽阳府都丢啦!”
“啊!”
这几个消息确实让孙立震惊到了,解珍都知道这些,徐泽肯定知道的更多。
而且,辽国发生的大事肯定会对登州局势造成极大的影响。
要么,朝廷得知消息后,调第二将北伐,共建会的威胁将自动消失,登州依然太平无事。
要么,徐泽提前发动,控制登州,图谋京东!
孙立突然想到解珍手下兵卒正在进行的“城寨防守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