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燃下马,放下阿离。阿离这些年成长得不大,发育比较起正常狐狸,简直得上是缓慢,五年前还是两只巴掌大,现在了不起就是两个半的巴掌大。
但是毛发色泽变得更加鲜艳,尾部赤红如火,一直往头部而去,毛色逐渐变浅,到了头部则变化为橘黄色,橘黄和火红过度的腰部,毛色最为复杂惊艳。
它虽被流言称为妖狐,但这些年在家中,因其充满灵性,善解人意,经常会逗弄家人开心,很受喜爱,并没有人真的把它当成妖物,虽然它的确是个妖怪。
阿离径直溜到樱花树下的西域胡毯上,那里已经堆满了各种吃食点心。正由丫环喂它吃着点心,顺便与李剑星和李怀梦一同玩耍。
李光嗣不怎么喜欢这只狐狸,他受冯心远影响较深,曾听师父这是只妖狐,再加上又经常待在自己不喜欢的那个大哥身边,因此偏见甚重。
但是他表现得又不怎么明显,只是从不主动逗弄阿离,让人以为他不太喜欢动物而已,包括王氏在内,没人知道冯心远对他灌输过什么奇怪的思想。
魏燃和养母程氏打过招呼,同样坐下来吃点心喝水,还顺便给九岁大的李剑星和李怀梦讲些故事。
自从第一次见面,就是以讲故事的形式相互认识后,一有时间,李剑星和李怀梦就会跑来让这个大哥给他们讲些故事。
这些年下来,一千零一夜、方夜谭、格林童话的故事,魏燃能记住的基本都讲完了,现在没办法甚至只能讲自己还记得的一些网络的段子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忽然不远处有人惊叫起来。
“有贼人攻上来了!”
话刚喊出口,远处便射来一箭,让那缺场了账。
魏燃倏的站起,向远处看去,只见上百个持刀带剑,甚至配着弓箭的贼寇,成扇形,向这围而来。
贼寇这边有一书生打扮的男子,负手近前,拱手对这方权贵家属问道:“生施博文,家父曾为陇右节度使幕僚,后殁于神策刀兵之下。生此番前来,不为寻找各位麻烦,只来寻李承业家人,好叫他也体验一番家破人亡的滋味。”
魏燃眼神阴沉,想到了很多事。
其一:对方自承身份姓名,显然是断绝自我后路,那么此番寻仇,根本不用指望对方会手下留情;
其二:今日出城春游,是昨日才决定下来的,对方率百余人来复仇,刀兵齐备,甚至不少弓矢战马,显然准备充足,必是提前得知消息,那么府中必有人出卖了消息;
其三:五年前朝廷吞并陇右时,陇右节度使幕府被废除,幕府中大多数人被遣散。凡是被牵扯进斩首名单里面的,都是通敌之罪,罪不可赦。按朝廷旨意,基本都要族诛,即便有人成了漏网之鱼,也必会全下进行通缉。
此人不仅活了五年,还能拉扯出百名愿意跟着冒死复仇的江湖汉子,并且还潜藏于长安近郊,这可真是将大唐六扇门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如果没人庇护,魏燃绝对不会相信这帮人能做到如此程度。暗中收留这些饶人,至少从五年前就开始布局对付老爹。今日一击,是想斩尽老爹一家,然后迫使他变得疯狂吗?之后又打算怎么利用呢?
魏燃正在思考的时候,诸多权贵之家的亲卫接连被杀,有人立刻站了出来,指认出李家亲属所在的地方,魏燃看去,指认自己家族的,却是当初被自己扒光了挂桃树上的那位之一。正是右神策大将军,宦官张振的侄子——张景。
魏燃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明显的恶意和嘲弄,他是故意的。此时正到处散播贼人众多,不可战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法,令众多暂时不知情的权贵家属心慌不已,连忙各自撤退。
贼寇是有目的而来,对于非李家的权贵家属,自然是直接放过,这令那些明明护卫力量足够的权贵家属逃得更快。
却让魏燃意图组织这些权贵护卫一同抵抗的计划落空,见到所有贼人绕开逃跑的权贵家属,都往这边包围过来,魏燃也只能拔出横刀,先将目前的困境挣扎过去。
王氏心下虽然慌乱,但不能像其他下人那人失了分寸,招呼族中护卫结成战阵,并向附近的权贵之家求援。
但遇到这些完全不要命也不要后路,只为报仇的贼人,谁敢参与此事,都是纷纷躲避,如避瘟神。
那个姓施的书生走上前来,看向王氏,哈哈大笑:“今日李承业这狗贼的女人,兄弟们可以随便玩!听是出自太原王家,大家闺秀,想必兄弟们还没尝过这种滋味。”
这时李家一名守在车辕边的中年剑客,长剑骤然弹出,剑气宛如白虹贯日,跨过七丈的距离,遥遥斩向施博文。
魏燃看得眼前一亮,他知道护卫中有两个身穿便服,腰佩长剑的客卿。早年曾受过老爹大恩,因此留在李家护卫家人。听闻他们曾经都是江湖上闻名的剑客,武功境界已经贯通了四路奇经,并且剑术高强,非常可靠。
这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剑气飞斩七丈,距离换算过来便是二十多米。
眼看施博文就要被剑气斩成两段,忽然从旁一道掌风挥来,那道宛如白虹匹炼般的剑气瞬间消散无踪。
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驮着背走了出来,“李承业灭尽我狼山寨,该杀该杀,杀不了他,便杀尽他全家,咳咳……”
那名剑气被阻的剑客先是凝重,再是一声冷笑,持剑走出。
“哼,狼山寨藏污纳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