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自杀给了博元和七郎变成的双头虫沉重打击,他们这才认识到娃娃鱼要从小培养的原因和重要性。像野猪这种野性难驯性情刚烈的纯野生动物,是很难被有效控制利用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终于从最初的冲动和不耐中定下心,开始寻找合适的目标进行实验,借以总结教训积累经验。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寒暑轮回已经百年有余。
百年沧桑让小小的双头虫十分黯然,回家的奢望已经毫无意义。亲人早死绝,后人知是谁?何况自身又是这般模样。
百年的积累已经让控兽术几乎完美无缺,这还得益于他们介于虚实之间的怪异躯体。小小的凝烟般的躯体可以随意变幻,从而钻进任何动物狭小的耳孔里面去。在那里,他们可以直接控制宿主的脑神经,操纵它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
通过操控各种各样的动物,他们时而在水中游,时而在天上飞;时而在林稍跳跃,时而在草场狂奔。似乎没有去不了的地方,似乎没有能够伤害他们的存在。
百年时光也让他们对自己身体的状况有了更多了解,双头虫认识到自己其实并非真正不死的。每当他们对宿主动物进行一次操控,自己都会有一段时间的休眠期。虽说两位一体,却也分彼此,具体的操纵实施者会休眠的更久一些,另一个则好的多。
而每一次操控之后,他们原本就凝烟聚雾般并不坚固的躯体都会受损,变得更加不稳定。虽说这种变化非常微弱,可它却毫无疑问地存在,回首百年积累更加显而易见。
这个发现让双头虫有了莫名的危机感。之所以说莫名,主要还是来自这半死不活的状态。
按照水晶不死兰的传说,他们现在应该是只有灵魂没有ròu_tǐ的状态。要想再一次成为有血有肉的人,就必须投胎转世,可是如何投胎转世他们却不知道。
每次对动物进行操控后都有损耗,其最终结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魂飞魄散。这之后是不是进入轮回投胎再做人,双头虫还是一点也不知道;如果真的魂飞魄散,很难进入轮回。
本着对做人的渴望,他们担心自己的未来,自然就有了危机感。所以,双头虫不再轻易操控动物,以免过多毫无意义地消耗自身。如果需要操控,两人经过商量决定一人一次,这样公平合理。博元自然也会操控之术,百年的经验百年的积累属于七郎,同样属于他博元。
但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不解决自身困境的话,就算躲起来也没用,魂飞魄散是早晚的事。所以一番争执后,读过书的博元说服了七郎。他们还是需要寻找人类的聚集地,只有找到人类并与之取得联系,才有可能得到解救自己的方法。
如此一来,以损耗自身为代价的控兽又必不可少地要进行了,这次他们很幸运地发现了一只正在睡觉的玲珑兽。
之前的一段时间,他们是躲在一只金丝猴耳朵里安家的。那是博元的主意,主要是因为金丝猴警惕性高皮毛又漂亮。如今玲珑兽更漂亮更罕见,博元决定换个宿主试试。理由当然不是因为漂亮,而是玲珑兽极为罕见,作为礼物献出去的话价值更高,更容易得到人类的信任。他们要卖兽自救。
控制玲珑兽的过程简单而顺利,他们舒舒服服地踏上了以寻找人类聚集地为方向,以得到自救方法为目的的新征程。之前练习控兽的过程中,他们也曾遇到过一些村寨,这次出行并非无的放矢。
他们很快就驾驶皮毛光鲜体态优美的玲珑兽接近了一个大寨子,就在两颗小脑袋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时,一队背着弓箭的人类发现了玲珑兽。他们不由分说围了上来,乱箭齐发痛下杀手。
博元怒不可遏,痛骂人类野蛮蛮横不讲理,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行凶。可是事到如今保命要紧,他们操控玲珑兽转身逃走。好在玲珑兽在水中也自由自在,它跳入溪涧逃之夭夭。
本以为跳入水中躲开人类的弓箭就可以了,谁知道水下也有人类活动,玲珑兽遇到了潜行的紫竹舟。由于玲珑兽兽皮堪称奇宝一件,紫竹舟上的操控者见了大喜过望,在确认自身安全后立即驾船追击。
这一下惨了,玲珑兽先后两次受到攻击,体力消耗过大,受伤也是不轻。它逃进一个地下河的河道后,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而博元和七郎因为连番操控玲珑兽造成自身损耗过大,也在玲珑兽耳朵眼里陷入了沉长的昏睡。
阿大、阿二带着春生逃离银星溪时进入的第一个地下河洞窟,其实就是那只玲珑兽临死前逃去的地方,双头虫自然有较深的印象。而他们之所以成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全是因为当初贪心闯进地下暗河才遭遇了天灾人祸所致。所以忆往昔悔不当初,才有了在春生耳朵里那些语言混乱不详的争吵埋怨。
玲珑兽后来是如何变成一件衣服的,虽说不是很清楚,却也可想而知。而在这件玲珑兽皮衣里,双头虫一直沉睡未被发觉。
不知多久之后,他们终于醒了。是睡到自然醒,还是真的受了酒香刺激才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醒来了。
玲珑兽的头皮被顺势做成了帽子,可是干瘪的耳朵眼空间太过狭窄,双头虫虚无的身体都被挤扁了,所以它爬了出来。幸运的是,出了玲珑兽的耳朵,马上就有另外一只漂亮的耳朵出现在眼前。双头虫毫不犹豫钻了进去,那只耳朵正是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