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峰三个找到春生时,发现他正靠在石笋上瑟瑟发抖,旁边一根绳子绷的笔直切入水中通向洞外。
李少白和风筱也没想到地下河的尽头会是个瀑布,原来岑峰决定和黑蛇肉搏而不逃走,其实是无路可走。黑天半夜想跳下瀑布逃生的话,还不如说是自杀。恐怕外面有人家居住的说法也未必是真,只是激起李少白拼杀意志的借口而已。毕竟这里应该还属于邀月城管辖范围,他有保境安民的职责。
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没见到黑蛇,想必是随瀑布坠下去了。如今天色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也出不去,只能回到洞中休息等天亮再作打算。
风筱抱起春生要往回走时,却发现岑峰用手去拉那绑在石笋上的绳子。随着他的手腕用力,绳子竟然剧烈抖动起来。岑峰一愣住了手,招呼李少白、风筱二人回洞。
穿过狭窄通道回归溶洞内的地下河岸边,李少白和风筱、春生三个瘫倒在地。岑峰这家伙竟然还有精力,向春生要过夜明珠,去一个角落里看他之前藏下的皮囊。见寒号鸟还老老实实缩在里面没问题,岑峰这才放下心来,也卧倒休息。
时值暮春,夜里还是有些寒意。好在地下溶洞基本恒温,他们又是血气方刚火力旺盛的年龄,大都熬的住。也就春生年龄小些,却因为之前服用过整株子午菌,反而比别人更经得住寒气侵袭。
大家伙儿从天蒙蒙亮出城到现在一刻不曾休息,尤其刚刚的战斗虽短,却是真正的拼尽了全力。所有人都累坏了,他们安然入眠。等到一觉醒来时,洞外已是艳阳高照。
问及昨晚情形,春生如实相告。关于那个长锁飞爪,岑峰也坦白说是自己留的退路。如果黑蛇负伤在先的猜想不对,斗又斗不过的话,他会考虑冒险顺绳索垂下瀑布逃走。
对于岑峰的这个做法,李少白和风筱不但没有责怪,反而点头称是。如果岑峰探路时发现瀑布后就借绳索逃跑,那是完全可以的,别人连知道都不知道。他能够留下退路返回洞中同战恶蛇,恰恰是勇气和理智的双重体现。
坦言出口在前却隐瞒瀑布,是给大家希望;假称外面有人不能放蛇出洞,是用责任感激发斗志。不动声色留下退路是理智,是为人的生命负责。
这真假参半的一系列举动,可以说完全将岑峰的情商和智商展现了个淋漓尽致。这是个真性情有大局观责任感的好汉子真男儿,值得敬佩。
至于岑峰之前的隐瞒是否有私心并不重要,谁又能确保自己在性命攸关的生死时刻,会没有一点私心杂念呢?他没有弃大家独自逃走,单凭这一点就足够了。
四人来到洞口向外看去,发现外面是个山谷断崖,地下河涌出后随山崖跌落成sān_jí瀑布。这瀑布总落差不小,但是分为sān_jí后每一级的落差又不是很大,最下方是个水流冲击成的小潭。岑峰的飞爪长锁仍是挂在洞口处石笋上绷的笔直,下面被水流挡着看不清挂的什么。
岑峰想了想干脆让风筱一刀切断绳索,任它随流而去。然后四人小心翼翼向山崖一侧攀岩横行再寻路向下,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来到断崖底下。
小潭常年被水流冲击,还是有一定深度的,但是潭口处就变得很浅。岑峰的长锁落在潭中,和那条巨大的黑蛇缠在一起难解难分浮于水面。
原来那黑蛇尾部受到岑峰三人攻击,疼痛难忍又退不能退。无奈何只有奋力向前逃窜,并在离开山洞前正好遇到发现飞爪的春生。黑蛇误以为是有人堵截,它无心恋战向前猛冲,竟然跃离水面从春生头顶飞过。
春生惊慌失措,下意识将飞爪举过头顶防卫,却无意间将飞爪勾进飞行的黑蛇体内。黑蛇身受重伤,又被飞爪长锁挂在山崖上让任瀑布冲了一夜,现在早死了。
看到水潭中浮着的死蛇,春生才明白昨晚那惊魂一刻竟是这么回事,心中不禁又是后怕又是庆幸。大家齐心协力拉着绳子将黑蛇拽到岸上,岑峰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前后从蛇身上取下四件东西来。
首先是他的飞爪长锁自不必说,岑峰将长锁整理一番重新带在腰间。此外还有一把刨开黑蛇腹部的短刀和一枚铁蒺藜,最后才是他那杆立了大功的长矛。
短刀也是岑峰的武器,是他潜伏水底趁黑蛇刚刚被春生诱入狭窄通道时,自水下切入黑蛇腹部的。其实这才是最致命的一处巨大伤口,长度超过三尺将黑蛇开膛破肚。河水朝着这么大一个伤口冲了一夜,黑蛇内脏流出哪里还有不死的道理?况且还有从后面刺入它腹内的长矛,以及白骨外露惨不忍睹的尾部伤势。
那颗四尖铁蒺藜是从黑蛇前腹部取出来的,应该是最先造成黑蛇受伤并影响其速度的东西。这颗铁蒺藜每根刺都有两寸多长,而且竟是空心的。据岑峰猜测,这铁蒺藜里面之前应该灌有某种专门对付蛇类的药物。否则单凭这点伤,大蛇还不至于速度那么迟钝。
铁蒺藜表面灰黑毫无光泽,倒是件歹毒无常的暗器,布置在暗处绝难发现。若是中间灌上毒药,更是想想都让人小腿抽筋。铁蒺藜上有一道不起眼的白线,应该是天坑中风筱那一刀所留,这也完全证实了春生之前的猜测,让大家不禁对这小子又多了几分钦佩。
现在危机解除,寒号鸟捉到一只,此行虽不圆满却也有所收获,算是不错了。等回头岑峰再找机会去捕捉一只寒号鸟就行了,以他的经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