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努力啊。”尚远默默在心里说道。
“那陈先生是一定要造反了?”胡行至终于开口问道。
“造反?造谁的反?”陈克反问道。
“自然是造朝廷的反。”胡行至呼吸有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胡先生,我看你谈吐优雅,能切中问题。肯定是见多识广。你听说过谁为了造反而去造反能成事的?那些著名的流寇哪个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孔子说,君子畏天命。我也是儒家的信徒,若是天命里有,我就义无反顾。若是天命里面没有,我是看也不看。造反我没这个打算,但是凤台县的事情,我是遇上了,那我就要管到底。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们不要你们的地,但是这些地现在必须拿出来让我们用。我们还会保证你们的地契不会被没收。只要尚远县令在这里一天,我们就不会要你们的地。但是你们去告状肯定也告不赢。我把话说头里,天下若是要乱,也就是这么三四年的事情。尚远干完这一任,天下若是没有烽烟四起,那我自己家也有粮田千亩,我就回自己家种地了。”
这话说得很是慨人之慷,胡行至延误的看着陈克。心道:你妈你为啥不在你家这么搞,非得跑我们凤台来搞,这不摆明了怕连累你家人么。我们和你又不沾亲带故,你自然不怕。
陈克知道胡行至的想法,他笑道:“你们也不吃亏啊。你得雇多少人,花多少钱才会修凤台县的水利?我们保险团全部承接了,还不向你们要钱。尚远也不可能永远在这里当县令,他家朝廷里有大官。既然胡先生的公子在安庆当差,去问问不就行了。尚远在凤台县当县令,我们可以肆无忌惮,他不在凤台县了,我们也得卷了铺盖卷滚蛋不是。天下不乱,朝廷想收拾我们这个保险团不过是举手之劳。若天下乱起来,胡先生,你说朝廷还有力气对付我们么?”
胡行至从来没有见过陈克这等人,土匪流寇他见过,打官腔的他见过,但是这样能把两者混为一谈的他真的没见过。陈克威逼利诱起来,胡行至觉得实在是无法抵抗。他原本就认为陈克不好对付,没想到陈克抛开以往的那些样子,露出本来面目,竟然是如此令人畏惧。但是陈克在胡行至心中依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壮着胆子问道:“陈先生说的也是,我还是想问先前的事,陈先生到底图的是什么。”
陈克收敛了笑容,正色答道:“胡先生,我真的很敬重你,因为你忠于你的家族。而我和我的同志们忠于的是中国。中国不是朝廷的中国,乃是百姓的中国。朝廷现在救不了百姓,我们来救。朝廷救不了中国,我们来救。我们不是要造反,我们是要救人。”
看着陈克严肃认真的神色,胡行至弄不明白了,陈克到底是在说实话,还是在骗人。他也不明白了,陈克是个圣人还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