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弃,则是扶着小豹,继续向那三个武士冲击。
后来聂景姑姑告诉从弃,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已经被他们两个小孩子惊到了,原本还满是戏谑嘲笑之意,但是后来全都变成了沉默,就连那三个武士,也不敢再有任何的行动,当然也包括从弃的大哥,那一个太子。
但是聂景也告诉从弃,你以后一定要绝对小心太子了。
那一天之后,聂景就把从弃接到了她的家里,悉心照顾。
而在那一天之后,从弃再也没有见过小豹子,因为聂景姑姑说,小豹伤得太重,已经死了。
那时的从弃,还不太明白,死了是什么意思!
后来从弃每每想起小豹,都会想到这一天,他和小豹一起携手,向那不可能的大山发起攻击。
原本伤心,害怕……到后来,从弃却为小豹子而感到自豪,因为那一天,小豹子到死,都没有后退,也没有向那些可憎的武士低头求饶,更没有抛下他。
大漠苍鹰啸……
从弃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刚刚聂景念的诗,只是刚刚从弃本没有留意去听,也只是记得那诗最开头的一句。
随着手上渐渐弹起的琴声,从弃心中似正有一股热血涌起,正在他身体里慢慢的沸腾,激昂……小豹……小豹……配得上那一首诗。
《四荒散曲》在从弃指尖飞扬,欲作轰隆,金戈铁马似的浪潮般的琴声似乎顷刻之间就要暴发开来。
即便宋嵇那《高山流水》的声音正如无形的黑云般倾压着从弃。
“小豹!小豹……豹……小豹不可后退。”从弃突然一抬眼,原本一双总是低沉,但总给人一种如炬的感觉的眼睛,竟然是露出了一阵凶光,手上一乱,面前的琴突然“嘭”地发出了一声惊雷,但《四荒散曲》却是被从弃弹乱了。
从弃心中激昂而起,忍不住的想要赞扬小豹,就用这一首《四荒散曲》,赞扬怀念小豹的曲子不能乱糟糟的,从弃稳了一下心神,重新拨正《四荒散曲》的曲调。
“哈哈哈!”宋嵇心情大爽,他的《高山流水》愈加弹得轻松飞快——天音楼内的那个不知何处来的小子,终于是要被击溃了吧!
即便你的琴艺再高,但现在面对的可是人根本就无法抵抗的鬼的力量——鬼啊!那可是吃人的鬼,看你怎么抵挡。
宋嵇忍不住的笑出声来,《高山流水》的琴声传遍了天音楼内外,像一群妖娆而得意的贵公子哼着小曲在这里庆祝。
“小豹不退,迎着刀锋前进。”天音楼内传出了一个男子沉实有力的声音,《四荒散曲》曲调倒是没有乱,但是并没有像先前那似惊雷般的响起——从弃是在作诗:在怀念小豹之余,从弃有意要为小豹赋诗,把小豹唱出来,别人才会知道有小豹那一个勇敢的人。
只是从弃作诗的才能并没有他弹奏那般的才能,无法流利地现作出一首诗。
“他还没倒下去?”宋嵇心中大惊,骤然升起一股诧异:那个小子,那么顽强?
宋嵇只觉得是因为发出的力量还不够强,所以天音楼内那个嚣张的对手才可以死灰复燃,当即手指加快,一阵又一阵的旋律飞转着传入天音楼之内。
“不出声来……吓敌胆。”
这一声喊完,《四荒散曲》音调又一变:一个咬紧牙关的侍卫,面对着前面好像蛮横的闯入者,却不曾有一丝的松动,让人觉得他稳如泰山,可以放心把这一切交给这一个人。
原本涛涛奔去的那一股邪恶的鬼力,这时像是突然遇到了阻碍,速度慢了下来。
宋嵇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他是明白了,原来在天音楼内和他对弹的人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宋嵇放缓了手上的动作,琴声也缓了下来——几翻快速而精湛的对决,他有些儿喘不过气来,也想要透一口气。
天已经渐渐的要黑了,原本一直在周围等着今天可能有的精彩对决的各路精通音律的人,刚刚那一个来回,他们是听得很明白,两边好像是在比拼高音似的,并没有按照那两首曲子原本应该有的调子在弹。
可就是这样子的曲调,这一群也是精通音律的人,却不觉得这之中有什么不妥,他们好像觉得是被迷惑了似的,刚才有一阵子,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能等着,接下来能有更精彩的对决了。
“就是……就是……”从弃念了两声“就是”,终于换成了“纵是”:纵是刀尖迎胸膛。
作完了这一句诗,从弃继续弹了一段,这一段是声声如洪,如有晨钟般,即便是悠久不散,也给人一种沉沉稳稳的感觉。
“那么自以为是!”宋嵇心中的火气几乎要把他的胸腔都烧了:“难道你真的以为你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
宋嵇的《高山流水》又是弹得急了,好像是有阵阵的波涛袭入了天音楼。
“也不要想伤我皇子。”
从弃像是要开始反击了,他作的这一句不成诗的话,就是发起冲锋的号角,向宋嵇的《高山流水》反击。
但是!从弃的琴声乱了——他心里想着小豹,他想要去“颂扬”小豹,可是他不擅长诗词,他踌躇一阵念出来的,念着虽然是顺一些,毕竟不成诗。
作不出好诗来便罢,偏偏聂景教过从弃念诗,从弃还认得出什么样的诗是好诗。
宋嵇既然已经知道天音楼内的人并不是普通人,加上刚刚的比拼,他能打败从弃的信心是大减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