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村是个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从村东走到村西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村里最气派的建筑便是牛家祠堂,祠堂里供奉着牛家的列祖列宗,只有祭祀祖宗或是婚丧嫁娶时才会开门。

江屿来到白头村,受到了村长的热烈欢迎。村民们听说有郎中来给他们看病,全都挤到祠堂来看热闹。大家争先恐后的诉说着自家的病情,吵得江屿头都大了。老村长怕江屿生气,一声怒吼把所有人都哄到了祠堂外面等着,喊到谁的名字再进来看病。

桌子被摆在大院正中,江屿的身后,一左一右分别站着村长和牛大宝,有晚来的村民见了还以为是城里下来的大官。

江屿很仔细的给每个病人都做了检查,可结果竟然还是一无所获。虽然病患气短乏力,可从脉象上却看不出半点异状。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江屿却陷入了沉默。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也相信脉象不会骗人,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种解释——这些气喘、腹泻的症状并非是疾病所致。

一念及此,江屿忽的起身,对一脸忧色的村长说:“村长,能不能让我去病人家里走走?”

村长点了点头,却有些迟疑的说:“去家里看看倒是没什么,老朽只是担心先生莫要因此沾了晦气。”

江屿微微一笑:“不会不会,我要是担心染上晦气就不来咱们村子了。”

村长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索性就让牛大宝带着江屿在村里走走。

另一边的周小月和十三也同样一无所获。来时的路上他们就向牛大宝他们打听过了,可村里根本就没有姓唐的人家。十三不甘心,守在祠堂门口又打听了一边,结果还是一样,村里根本没有姓唐的人家,也从没来过姓唐的客人。

周小月压低了声音问十三:“十三叔,你的消息可靠吗?怎么问了真么多人都没人知道啊?”

十三挠了挠头:“这消息绝对可靠,七年前有云骑卫在这附近见过唐弈人,只可惜那人后来死了……。”

周小月追问:“死了?他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十三断然摇头:“那人之前就认识唐弈人的,他不可能看错。如果没有把握,他是不会飞鸽传书回去的。”

周小月的脸上满是愁容:“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啊。”

十三无奈的摇了摇头:“咱们在村里转转,兴许能找到线索呢。”

正说话间,十三一眼瞥见江屿和牛大宝边说便往外走,便赶忙迎了上去。听说江屿打算在村里走访病人,十三便提出同行。

牛大宝无所谓的笑了笑:“咱们村儿一共就这几十户人家,你们要是愿意,我带着你们走一遍也没问题。”

谢过了牛大宝,十三便跟着江屿他们一起挨家走访。每到一家,江屿便在纸上画下记号,旁边再用小字写上说明——家里几口人、有没有病患、家里吃什么菜、喝什么水、养没养鸡鸭、有没有牲畜,凡此种种事无巨细。

四个人马不停蹄的走了两个时辰才算把村子转了个遍。此时日已偏西,十三的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上了,而江屿却看着手上的记录陷入沉思。

正如牛大宝所说,村子西边一个生病的人都没有,发病的人家全都集中在村子东边,虽然如此,可也并不是说村东的所有人家都会得病,村东的地势平坦住的人多,二十多户人家发病的却只有十三户,而且这十三户还分散在村东各处,彼此之间简直毫无联系。

江屿看着记录,转向牛大宝问道:“你记不记得这怪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牛大宝不假思索的答道:“前年秋天,我记得特别清楚,正是麦收的时候!”

“在那之前你们村里有没有出现过什么怪事儿?”

十三闻言眼睛一亮,插口说道:“你好好想想,有没有来过什么人?”

牛大宝摇头说道:“来人倒是没有,不过要说怪事儿的话……死人算不算啊?”

江屿闻言扬了扬眉毛:“死人?”

牛大宝叹了口气:“前年夏天,大力哥一家六口一夜之间病死了五个。”

江屿翻了翻手里的记录,疑惑道:“咱们刚才没去过大力哥家吗?”

牛大宝用下巴指了指前边不远处的一间院子说道:“那就是大力哥的家,你看那门不是锁着呢吗,赵六子没在家,八成是给他媳妇上坟去了。”

“赵六子?你们村不是都行牛吗,怎么还有个姓赵的?”

牛大宝嗨了一声:“赵六子是个傻子,是秀莲妹子捡回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了几下。

“秀莲是大力哥的妹子,刚过门没多久男人就病死了,婆家不容她,她就回村跟着哥哥嫂子一起过日子。赵六子就是她上山拾柴的时候发现的,当时我们都以为救不活了,可没想到……这人有把子力气,就是脑袋有病,傻。”

江屿拿出记录对比了下,发现周围几户人家都有发病,便问牛大宝:“赵六子没得怪病吗?”

牛大宝摇摇头:“赵六子比牛还壮实,好像没听说他得病。”

江屿闻言点了点头,走到赵六子家门前,果然见到门上挂着一把铜锁,推开一道门缝,勉强能看到院子的情景。江屿便透着门缝往里看,小院不大,虽然空旷却收拾得干净利落,房檐下面摆着水缸,旁边立着扁担和水桶。靠院墙立着几样农具,就连水井上都盖着盖子。

看着整洁的小院,江屿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抹异样的感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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