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八号晚刘律律到了郴州投宿,九号晚在从郴州到阳山县的途中投宿。他觉得很奇怪,在八和九号这两天他就像是得了失忆症一样,怎么也想不起这段发生的事情。
进入了广东境内后,刘制律觉得一路都是山岭,这些路上坡时他根本都无法骑行,只能是下来推着车走。
他置身于崇山峻岭中,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十分渺小的,而大自然的力量却是强大的。要是没有车没有路,那人要想入粤或者出粤就得翻山越岭是多么的困难啊!
入了阳山县境内,刘制律只能一直推着车子行走,照那时的速度和路况,当晚他也只能是露宿在山岭之中了。不过,让他喜出望外的是,他推着车上了一个约有三四公里的旋式斜坡后,就是很长的连续下坡的道路了。
他坐在车上连动不用动都可以像摩托车一样疾速行驶了,这真的是飞一样的感觉。就这样子俯冲而下十几二十公里,天还没黑就到了阳山县城。
这次积势能而后发的冲击力,让刘制律感慨良久。他想到了人生之路的,走得十分费力时,也先不要悲观,坦然面对,没准就是在积势能,不久就可以利用这些势能不费吹灰之力奔腾起来了。
第二天正要从阳山县出发,可没走多远发现车胎被戳了,只好奋力推着去找修自行车的地方。这样一折腾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快没了。
晚上八点多刘制律才摸到了禾云镇,在这镇上他总感觉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他不敢再多走一步,就近住进了一家酒店。这是他这一路来开过最贵的一间房了。
12号一早刘制律发现从清远到广州是高速路段了,自行车是不能上路的,只好绕道了。要是往花都方向前行,最终也得进广州这样的大城市,里面的交通路线繁多,难寻国道的。武汉和长沙已经让他领略到头晕转向,他不想再次领教。
刘制律决定绕过广州,走三水过江门上325国道。他最后一晚的住宿是10月15号在恩平市325国道路旁的小旅馆,这晚他特别激动,因为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他就可以到家了。这一夜是难以入眠的。
早上起来,刘制律鼓足了劲向着最后的九十公里冲刺了。可没想到在阳东县附近自行车的后轮胎爆了,外胎都撕裂了一道口子。找到了修车的小店,修车师傅说这内外胎都得换了。
刘制律只换了一条内胎,外胎没有换,只叫那师傅用料子垫着外胎裂口。其实,何止是尾轮外胎该换了,他车的座椅也该换了,因为都在中间裂开了个大口子了。车脚踏蹬的横杠已经松动打滑了,车前轮也变形了。
刘制律也不想管这些了,继续狠踏着他那将要报废的,但功高劳苦的自行车继续赶路。傍晚,他终于到家了。
刘制律刚推车进家门,一眼望过去,连他妈妈都没能把他认出来,她还以为家里闯入了一个流浪汉。直到刘制律开口喊了一声妈,她才“哟”的一声,定了定神才认出来了。
刘母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骑着自行车从武汉回来。她见自己的儿子晒成了木炭一般;衣服也乌漆墨黑的;就差臭气熏天了,不然跟流浪汉还真的没区别了。
邻里为之轰动,纷纷过来看热闹,问长问短的。他们当刘制律是个难得一见的壮士,就差要见报了。
刘父刘母由前些天联系不上自己儿子的惊吓,变成了惊喜,而且觉得面子也有光了。果然,休学这矛盾问题暂时被盖了过去了。而且,也为过年之后刘制律去河南寻找杨楠楠的生活足迹开了绿灯。用刘父的话来说:“从武汉独自骑车都你能找到路平安回来,以后去哪里我们都不用担心你了。”
刘制律武汉单骑南归一行,行程约1400公里,用时十三天半。要是没有带那么行李的话呢,至少可以早三天到达,而且他的车也不用被摧残得像报废。
刘制律回到了家之后,才对这事有些后怕。通过这次走单骑,他形成了这一个信念:只要确保方向是对的,勇敢不停的蹬踏向前走着,目的地总有一天会到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