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斛律金队伍的身后,还不断有兵马不停的加入,三人困在垓心之中,神色不变。
斛律金虽然三人都不识,但看对方三人剑拔弩张,器宇轩昂,情知不是等闲之辈,这时,一队弓箭手冲入垓心,张弓持满,对准独孤信与宇文泰、王思政三人。
宇文泰冷笑一声,道:“怎么,准备倚多为胜么?”
斛律金微微一笑,道:“独孤信,你的兵马也已经溃败了,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看在你与高都督昔日大家同袍的份上,我不为难你。”
独孤信:“呵呵,道不同不相为谋。”
斛律金挺刀向前,宇文泰持槊拦住,与斛律金斗在一起,王思政这时也骤马上前,两人都是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毫无惧色。
斛律金见宇文泰冲了上来,一声不发,便已出手,不由气往上冲,说道:“年轻人,休来大军之中来撒野!”
王思政微微一笑道:“宇文泰,人家在骂街哪,劝你不要撒野?”宇文泰微微一笑,手持马槊已向他斛律金刺了过去。斛律金身旁一个骠骑抢上前去,兜头便是一刀。
宇文泰闪身避过,两人错马而过,宇文泰已经是抓住了那骠骑的勒甲绦,用力一拽,那骠骑当不得宇文泰神力,站立不定,身子向宇文泰那边急跌过去。
宇文泰悬肘重重往下一击,撞在那骠骑的后颈。喀喇喇一声,那骠骑登时颈骨断折,软踏踏的摔倒在地。
斛律金认得这名骠骑,知他不是脓包脚色,见他竟被宇文泰一招之间便即打死,可见对方实力着实不弱,当下冷哼一声道:“下手也太狠辣?这里都是我们人,你今日还想从这里出去么?”
宇文泰淡淡一笑,道:“他一刀兜头砍来,你说我狠辣?难道你还能拦着我出去?”
斛律金一挥手道:“射马。”
他一声令下,只听的嗖嗖连声,独孤信、王思政、宇文泰麾下马尽皆中箭,三人的马都没什么防护,这时距离又近,那里能够闪躲,刹那间三匹马俱各倒地而死。
斛律金纵身而上,喝道:“马都没了,我瞧你们还怎能逃脱?”他使出一刀夜战八方,前后左右封住了宇文泰退路,不等招术使老,左掌已从刀侧穿出,这招刀中藏掌,招数甚是玄妙。
宇文泰冷笑一声道:“倒还有两下子。”
挥掌格开,飞起一脚,踢向斛律金膝盖。那边独孤信已经夺了一把刀,扔了过来,宇文泰稳稳接过,弃了马槊,贴身步战,刀更方便,他左肩微沉,右手挥刀荡开斛律金的手中刀。
双方刹那间,便交手数招,宇文泰忽的一招力劈华山,斛律金急忙侧头避开,两人交手之中,斛律金已自知膂力不及宇文泰,当下不敢怠慢,不料宇文泰这一刀乃是虚招,忽的便直砍成横扫,一招“平沙落雁”扫了过来。
斛律金避闪不及,只得狼狈跳开,宇文泰却早已觑准他的退路,先期身形一闪,巧妙站了方位,待见斛律金退至,一掌推在他的胸口之上,斛律金蹬蹬蹬的跌开数步。
这时独孤信也已和另外一名将领动上了手,王思政也掀翻了几名骠骑,但他宅心仁厚,只是用摔跤手法将几名骠骑摔倒,比起宇文泰的果决来却差了一分。
双方缠斗之下,拥进垓心决斗圈的人越来越多,高欢这边的一时名将侯景、彭乐等人都涌了进来........
独孤信与宇文泰、王思政三人背靠而立,神色俱各不屈。
斛律金先前受了高欢的嘱托,不欲杀戮独孤信,意欲招降,这时叹道:“独孤,你与高都督是经年同袍,贺拔都督又是你朋友,何必刀兵相见?”
独孤信冷笑一声说道:“你家都督偷袭宇文洛生、偷袭赵贵的时候难道忘了和他们也曾同袍?”
斛律金一时语塞。
独孤信冷笑道:“疆场之上,两军对垒,这没什么好说的,今日之势,我必不降于你。”他微微一笑指着宇文泰、王思政二人道:“他们两位是凑巧来此,与这场战事没什么关系,还请你放过一条生路。”
宇文泰、王思政一听都知他这几句话乃是希望高欢网开一面,心中感激之余顿生豪气,不禁为他的慷慨侠烈之气所动。王思政叫道:“独孤兄,我们虽然与你这场战事无关,却也绝不会坐视不管,大丈夫意气相投,便当生死与共。”
宇文泰淡淡的笑了笑,道:“独孤,咱们自然同生共死。”
独孤信见二人表态,心下欢喜,道:“我独孤信果然没有看错人,两位兄弟,咱们今日便放手一搏。”
三人各自手提兵刃,背靠背而立,此时,两名骠骑悄悄掩袭上来,宇文泰跨上一步,右手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抓住胸口,手臂振处。将一名骠骑远远扔了出去,那名骠骑凌空摔落于乱军之中的长矛之上。
另一名骠骑,见宇文泰彪悍,吓得正欲退避,王思政赶上,背心一掌,那骠骑便登时便晕了过去。
众人又复乱战。
独孤信纵声炸裂一般大喝道:“哪一个先来决一死战!”斛律金、彭乐等骁将见三人俱各神勇,神威凛凛,各有戒惧,如临大敌,那些骠骑一时无人胆敢上前。众人此刻都是一般的想法,先觑斛律金的态度。
斛律金与高欢相交莫逆,心知高欢不欲杀害独孤信,便是斛律金自己对独孤信万马军中不顾自身安危仍以朋友为先也是好生佩服,不忍相害。
设计生擒宇文洛生,高欢已经得罪了贺拔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