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岳听了这一声喊,忽然之间似乎意识到什么?还有三日性命?忽然间想到“宇文洛生”方才似乎跟他说了两遍:“一会儿救黑獭。”
他忽然便拔刀冲了过去,那刽子手的鬼头大刀已经映着日影,向着死刑犯的头上砍去,贺拔岳见来不及,嗖的一声将手中钢刀扔出,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那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大刀登时断为两截。
大半截刀身飞出帐外,坠落于地。
那刽子手收势不住,手中拿了几乎断至刀柄的小半截刀随着用力方向,扑跌过去。
尔朱兆勃然大怒,叫道:“反了,反了。贺拔岳你竟然敢劫法场?”
贺拔岳这时已经顾不得,扑了过去,扶起“宇文洛生”,大声道:“你是黑獭?是也不是?”他一边问,一边几乎顾不上死刑犯是否回答,双手在他脸上扒拉着.......
在贺拔岳的扒拉下,一张清秀白皙的脸露了出来,却不是宇文黑獭是谁?
贺拔岳大喜,这种情况他再也料想不到,这时贺拔胜已经阻住了尔朱兆,独孤信、赵贵等人则遏制住了监斩的一些将士。尔朱兆大呼小叫:“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使掉包计。”
事发突然,变生莫测,贺拔胜、独孤信等人俱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似乎都隐约看到了一丝救下宇文洛生的希望。
贺拔岳大喊道:“大将军亲口答应贺拔岳,宇文黑獭当有三日性命,大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尔朱兆,你当时也在场,大将军既然有令,宇文泰便斩不得。”
尔朱荣答应宽延宇文泰三天性命言犹在耳,当时许多人都在场。
围观临刑的群众方才已经被贺拔岳的割股陪葬大义所震撼,这时又见所斩杀并非正犯,一时都叫闹起来,现场一片嘈杂之声。
早有人将此间事前去禀报尔朱荣。
尔朱兆则另外拣派人手去大牢再度提人,现场的这个宇文洛生既然是宇文泰,则大牢中现在关着的宇文泰必然便是宇文洛生。
但等他们到达大牢的时候,才发现牢里的“宇文泰”已经不翼而飞。
宇文洛生才是重犯,宇文泰并不为人所重,宇文洛生临刑监斩之后,牢房的守备大为放松,他们到时,牢房中早已经空空如也,囚犯早已经被人劫走。
这显然是一次极为巧妙的布局。
这件事自然也震惊了大将军府,甚至整个晋阳,大将军府传下话来:“着将宇文泰押回大牢,严查这次掉包案始末。”
便在此时,那个天香楼的豪客也到达了尔朱荣的大将军府邸,并豪言赠尔朱荣大军五百万金。
一下子能够拿出五百万金的组织,整个洛阳,整个大魏朝廷都不多,这些年国库胡搞瞎搞,甚至是国库一年收入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些钱。
这豪客显然不是开玩笑,因为敢这样和尔朱荣说空话、套话不兑现的人,且又在尔朱荣掌握之下的,显然会掉脑袋。
而且,这人在这个时间点觐见尔朱荣,和宇文泰、宇文洛生事件的时间点踩的刚刚好,这中间,不无蹊跷,尔朱荣立刻召见了这名豪客。
就在他召见豪客之后,寒暄看茶过后不过一炷香时间。将军府的总管已悄悄进来汇报,确有五百万金已经抵达晋阳,便由眼前这名豪客运来。
尔朱荣看着眼前这名不卑不亢的中年豪客。这豪客渊渟岳峙,器宇轩昂,玉树临风,这豪客自报姓名姓萧名赞,这名字早两三年传遍大江南北,尔朱荣自然也听过,只是近年来,这名字才渐渐的几乎被人淡忘、
送这五百万金,萧赞也没提多少要求,他自己只是提了一个箱子过来,箱子里面便是金饼,是让尔朱荣抽验成色的,尔朱荣一眼就看出这些金饼的成色很好。
其余的金饼也已经分别派人前去检验,全部都是上等金。
对于今日在刑场上发生的事情,宇文洛生忽然老母鸡变鸭,大牢中的死刑犯居然被人劫走,尔朱荣当然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萧赞笑了笑,道:“大将军何必为此事忧虑?”
宇文洛生如今已经逃亡在外,不太可能捉拿归案,但是宇文泰的性命还捏在尔朱荣的手中,所以只要宇文泰活着,宇文洛生投鼠忌器,便不敢怎么样。
尔朱荣冷笑,他当然知道拿捏着宇文泰足以令宇文洛生就范。
甚至,他可以监斩宇文泰,下令宇文洛生到官自首,若宇文洛生是个情深义重之辈,到时再度拿住也未可知。只不过杀弟逼兄这件事传出去没那么好听,更何况眼下是他将要挥师入京,好名誉暂时还极重要。
萧赞道:“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尔朱荣看在五百万金的份上,冷笑道:“不妨直言。”
萧赞道:“大将军可以放宇文洛生一条生路,我有办法,让宇文洛生便是活着也再不能成事,再不能威胁将军。”
尔朱荣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萧赞道:“我的易容术尚可,大将军想必见识到了。”
萧赞昔年在战场上,便以皇子之尊易容从大梁逃到大魏,这次又将宇文泰易容成宇文洛生模样,沿途百姓观者如堵,甚至贺拔岳、贺拔胜等人都没有瞧出来,这易容手法自然是极为上乘。
见尔朱荣有意听下去,萧赞接着道:“大将军可以找一个死刑犯,交给在下,在下帮着将他易容成宇文洛生模样,然后上演一番重新捉拿住的好戏,然后聚众围观当众斩首。”
只要天下人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