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他先一步到扬州城后,最慢等待十天,他便可见到他的锦儿。
顾城风正思忖着,外面传来管事的声音,“禀王爷,奴才有要事要回报王爷!”
西索月看了顾城风一眼,见帝王复坐回轮椅,并往后退,整个人隐入书房柜旁的阴影之中,西索月尚觉得不稳妥,便行至窗边,将窗子合上,书房中光线瞬时暗了下来,便朝外喊道,“进来回话!”
管事微躬着身进了书房,瞄了一眼案桌后半身都隐于阴影处的帝王,见他罕见地穿着一身素白章纹缎绣的绸裳,与昔日喜着明艳缎袍的清王有着天壤之别。
清王府管事心头徒升一种陌生感,心生几分畏惧,可又不敢仔细窥视,神情略显惶意地下跪禀报:“王爷,方才郊外行苑的管事派人来传话……说是,楼姑娘到了行苑后未安置便晕了过去,行苑的管事作主为她请了脉,太医说,楼姑娘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子。行苑的管事不知道应如何安置,不管私自作主,所以差人来问问,王爷您的意思!”
管事原本称楼飞舞为楼夫人,但顾城风已下令将楼飞舞送给古卫扬,依例,楼飞舞现在就不是清王府的人。
可现在事情似乎有变,这下,楼飞舞不仅不需要走,还有可能被升为侧妃!
管事的表情里带了明显的阿谀奉承,眼光直直瞟向顾城风,昨日秦邵栋下令要将楼夫人送走,管事的还感到不明所以,在之前清王去扬州前,还特意交代管事,要多加照顾楼夫人。
秦邵栋虽有四子三女,但天皇贵胄,哪一个会嫌子嗣多,这回楼夫人准是要升侧妃了。
顾城风眉峰略显不耐地一簇,眸光如冰绡,含着丝丝厌恶,“出去!”言毕,突然攥起广袖,随手挥了一下,西面紧闭窗户倏然被撞开,光线一下就罩了进来,同时,窗外鸟鸣之声瞬传了进来。
管事马上抬首见阴影处有两道眸光就如两道冰棱,了无温度地打在他的身上,心底冷冷地打了个突,马上低下首,不敢抬头,一副待罪的模样等待着顾城风的发落。
只是跪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得到顾城风的明确答案,更不明白,顾城风突然发怒是何意,小眼一眯,带着疑惑偷偷瞄向西索月,西索月扬手,冷冷道,“让楼夫人先好好养着,王爷自有安排!”
“王爷,奴才告退!”管事眼皮直跳,忙提了袍子,起身后朝着顾城风福身,半躬着身退出了书房。
“皇上,您看?”西索月待人走远后,看向阴影处的帝王,带着犹豫的口吻道:“如果楼夫人有孕,只怕不宜送给古卫扬。”
“齐家、治国、平天下,从秦邵栋府里的一个管事可以窥探出,秦邵栋实不谙御人之术!难怪会败于秦邵臻之手!”顾城风挺直后背,脸渐从阴影处现出,此时的帝王易容已卸,容颜逼人。
一个王府里的管事,按理,应是清王的心腹之一,可此人如此不擅察言观色,只关心清王后院琐事。如此不堪用的人,却成了管事,还可以直入议政书房如此重地禀报,可见,秦邵栋并不擅用人。
“这些年,若非有高光年一直在指点,只怕建州早已被秦邵臻拢于袖下。倒是扬州的傅王叔秦河,过于精明,实难摆布。”
顾城风微微颔首,若有所思,“说说关于楼飞舞,为何秦邵栋会先将她送给古卫扬后,又失信要回!”这个原因,顾城风一时想不起。
牵连到古卫扬,顾城风不得不慎重,古卫扬在大魏算是个人物,其人油盐不进,当年顾城风也想收买古卫扬这个人,可惜都以失败告终。
如今,他自觉是个契机,他想寻个突破口,通过古卫扬,与大魏的南方仕族直接对话。
至少,这一场他与秦邵臻之争,他要让大魏的南方仕族为了自身的利益,弃秦邵臻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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