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帝王马上起身下座,提袍下阶,躬身请安。..[]
群臣随之齐齐跪下,四肢伏地,“族长圣安,与天齐寿。”
即便是被疼痛所折磨的赵家及顾将军,亦匍伏在地,忍住腹绞,不敢呻吟出声。
皇后眉眼一跳,霎时明白出现的男子是谁。
她自幼时起,父亲就以未来姚族夫人的目标来培养她,及笄后,她在丹东帝都举办诗社,声名大噪,在多年前,她终于如愿以偿成为候选人进入圣地,本来信心满满,谁料那一年连姚族族长的面都不曾见到。
后来她嫁入皇家,并成为一国之后,但对传说中的姚族族长始终都有怀有憧憬之心。
帝后大婚,本想一睹族长风彩,苦于厚重的大红盖头,挡住了视线。
今日得见,那人果真如此出类拔萃。
瞬时玉面生芙蓉,胸臆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惊叹,秉着息眨了眨眼,双手不自觉得抚上发髻,正了正发髻上九尾凤钗,而后袅袅至帝王身后,声如脆莺,“臣妾容湘月给族长大人请安。”羞答答地抬眼,却见姚夜辰如机械般一动不动,就这样怔怔地瞧着……简如风。
宴厅上静得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渐急渐浓,眸色渐迷离……
他对所有人的跪拜、注视、疑惑皆视而不见,他一步一步走向那白衣少年,俯下身,轻轻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捋起他鬓边长发,“简儿,你还有我……”琥珀眸中浮现深痛,带动着眼波流漾,却惹得在场女子心神迷醉。
整个宴堂的人惊了,传闻中姚族族长痴恋简如风,不惜以男妾之身下嫁,此刻,亲眼所见,那不单单是恋,亦不单单是爱,而是爱到巅狂的痴恋,其之震憾,无法用言语描述。
少年白衣束发,神情近乎呆滞地抱着手中的孩子,丝毫不觉有人靠近。
两个男人同样精美,同样风华绝代,是如此的天作之合,在宫灯下,双双如剪影刻进所有人的心里。
皇后神情微生失落,低下了首。
“无关的人全部退下,不要站在这里防碍救人。”田八丹看到怀抱婴儿,双膝跪地的简如风,暗叫不好。
昨日,顾容月供在姚族圣地的长生牌突然裂开,他警觉有事发生,马上汇报姚夜辰,同时,姚族长老也向姚夜辰汇报,丹东帝出现凶兆,姚夜辰在简家设有结界,他施术,果然看到顾菲烟在寝房里调配毒酒。
他领着一群心腹马不停蹄前来,想不到还是迟了一步。
七八个姚族长老蹙眉地看着宴中的狼籍,各自掏出怀里的药丹,开始设法救人。
田八丹往顾菲烟嘴里塞一粒药丸,又诊了一下脉,摇摇头,“她中毒过深,已经无救,老夫不过是给她续一口气。”
姚夜辰忍不住搭上了少年的脉息,他的手腕冰冷而僵硬,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静脉下的血液流速异常!
“简儿……”姚夜辰瞳孔剧烈一缩,满脑子不祥预兆,“简儿,上古遗族札记有术法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你把宝儿给我,秋祭过后……”
“不可以——”
“族长——”
话未说完,几个姚族长老齐齐出声阻止,“那是禁术,施术者会受术法反噬。”
“族长自有打算,都出去,大家不要在这里打拢族长。”田八丹早已替姚夜辰捏了一把汗,如果简如风要把这笔帐算在姚夜辰身上,凭他对这少年郎的了解,只怕他的族长大人会脱一层皮。
示意众人噤声后,又向身后的姚夜辰做了一下摇头的动作后,垂首率先离开。
半柱香后,顾菲烟幽幽转醒,睁开眼时,看到神情近乎呆滞的简如风,眸光透着一股死灰,轻咳一声,心有灵犀般侧首,看着简如风身旁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毫无生气地笑开,“姚夜辰,我们母子再也不会成为你的障碍了……你……如愿了吧……”
简如风想不到顾菲烟至死不悟,眼神木然注视着她,“烟儿,我知道你的恨,但我不知道你的恨会至此,连宝儿也不肯放过,这一次,你真的错了,你真的做错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不配身为人母,甚至不配为人!”
“我……错?”顾菲烟眼里的怨恨不再深藏,暗秽不明的眼后,隐隐闪着泪花,“这都是拜你们所赐……是你,蒙山之下先弃我而去……”她目光越发黯淡下来,心脏深处一波一波的疼痛逐渐袭来,如死亡临近时,内脏一点一点枯竭。
“弃?呵呵呵……。烟儿,但凡你心里有一丝信任我,我们也走不到今天!”简如风摇首,站起身,冷冷俯视着足下的妇人,“蒙山之上,你稳稳站在悬崖之上,姚夜辰再不济,也不会拿一个孕妇下手,而我的母亲,落下山涯,如果我不追随,母亲只有死路一条,但凡是人,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会想方设法去救。这不是你所言的弃,更不是所谓在母亲和妻子之间的选择,而是人命关天!”
她的心一揪,是呀,根本不是所谓的选择,是她自已被姚夜辰一句话所误,给自已织了一张带刺的网,兜住自已。
是她错了么?她的眸光落他怀中的宝儿身上,瞳孔狠狠一缩,几乎本能地反驳,“那后来呢,我一个人在小镇上,怀着孩子辛辛苦苦挣扎,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
少年的双眼不再有任何温润,冷笑一声,“姚夜辰在你的四周铺下天罗地网,我若出现,他必定拿你当人质,逼我就犯,你挺着大腹,如何经得起这样折腾?宝儿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