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和康老面面相觑,神色沉重。
傅康宁咬着唇瓣,明知这对母女在唱双簧,可她无话可反驳,毕竟,没人会玩这样的苦肉计,如果今晚保安迟来一步,傅莜然就会成为鳄鱼嘴下的美食。
傅莜然不停地抹着两颊热泪,哽咽着:“我知道我身上的流的血不姓傅,傅氏就算哪天不在你手上,也轮不到我,我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或许,你一直怪我抢了卓郁也,可你问问卓郁也,卓家和傅家说让我顶替你联姻之前,我有没有故意找过卓郁也?我确实后来对他献了殷勤,那是因为,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有机会嫁入名门世家,别说是我,就算街上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孩,会不会撞破头还去争取?最后,我告诉你,你吸毒的传闻跟我无关,跟妈妈也无关,我母女俩要是有这么大的能量操纵媒体,我们没这么能耐,我妈妈也不用这么多年在你家忍气吞声?你的丑闻,更不可能是爸爸为了不让你接受傅氏陷害自已的亲生女儿。你自已成天疑神疑鬼,搅得家里鸡犬不宁,现在,又怀疑我设苦肉计,那为什么你不说你自已妒忌孔劭寰找了纪宁夜呢,你为什么不说你恨纪宁夜抢了你的孔三少奶奶的身份呢?为什么不说,因为纪宁夜,寰宇国际中止和傅氏的合作,让你在傅氏大失颜面?如果说,谁的动机更大,还不如说你,想借我的手,除掉纪宁夜。”
傅康宁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裙,傅莜然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哭音的申诉听上去没有任何气势,可偏偏字字句句诛心,她甚至找不出一丝的反驳话。
她一时没有话可说,低着头,过了片刻,眼圈有点发红,低声对符鸣凤说:“舅妈,你信我,我没有这么歹毒,再讨厌一个人,我也不会拿第一个无关的人的性命开玩笑。”
符鸣凤轻叹一声,她没想到傅莜然的口才这么好,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是偏坦,她轻轻拍了侄女的肩,安慰几句后,抬头问,“纪小姐,你当时在现场,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纪宁夜机械地一笑,低头想了许久,“当时三个人站的方位,我最靠近危险位置,无论谁对谁错,我都会受这无妄之灾。”
书房里又沉默了下来,从视频里看,她确实是在受无妄之灾,那个位置,就算是傅康宁目的只想推傅莜然入水,纪宁夜也必定受牵连。
“纪小姐,我和你无怨无仇。就算之前传闻我奶奶的事影响傅氏和寰宇国际的合作,但那根本没有牵扯到我的利益,我为什么要害你?就说今晚,小宁和郁也订婚,我要恨也是恨小宁,凭白无故,我去推你干什么。”傅莜然指着视频定格的位置,“你们仔细瞧瞧,出事前,我站的位置能推小宁么?”
卓郁也脸上丝毫没有动容的神色,他冷笑,“小宁她现在一切顺利,她有没必要算计你,刘小姐,你是什么人,我卓郁也心里有数,恐怕是你今晚这一刀是算了准头,可惜刀功不好,切歪了。”
“你自然是护住小宁,说穿了,你和她婚期都订了,自然不想得罪孔先生。”傅莜然看向孔劭寰,声音有些发急,“孔先生,我人小言微,说话也没人肯相信,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必要推纪小姐进鳄鱼潭。”
卓郁也又被傅莜然将了一军,只好谨慎地闭嘴不答。
孔劭寰冷然道:“池潭里有鳄鱼,两个傅小姐都知情,监控的位置,两位更是一清二楚,这么凑巧,最关健的位置被人挡住。我想,两位傅小姐都有上镜的经验,懂得在最恰当的时间捕捉镜头。”
卓昊炀一听,就明白孔劭寰所指,他点击播放,再次放慢镜头。
孔劭寰接着说:“那就来打个比方,如果傅康宁确实推人的话,那她的目的,就是借傅莜然的手推宁夜入水,最后想嫁祸傅莜然。”
傅莜然呜咽一声,又哭出声,“而后借孔先生您的手,来弄死我。”
孔劭寰冷然一笑,“如果跟傅康宁无关。是傅莜然自导自演的话,也属合情合理。”
乔茹脸色一变,“怎么可能,先前不是说过,没人会拿性命跟自已玩笑。”
“意料之外!”孔劭寰他说得轻描淡写,傅莜然却是心里一紧。
众人看着他的脸色,那里古井无波,完全看不出情绪,“在傅莜然的计划里,她只想推宁夜入水,而后嫁祸给傅康宁,她的计划里没有预料到,自已意外地被宁夜拉了下去,所以……”他缓缓看向傅莜然,浅瞳折射出薄冰碎裂之光,“这个假设成立!”
傅莜然心里的恐慌一下子被放大,方才落进冷水中的窒息感复涌了上来。
其实,今晚之前,她的计划不过是在大庭广众下,故意泼纪宁夜一身的果汁,然后,她当时失控指证是傅康宁推的她。
旨在让人产生一个印象,就是傅康宁对纪宁夜横刀夺爱感到不满,故意使绊。
可没想到,康卓两家突然宣布傅康宁和卓郁也婚期,她痛苦之余,乔茹告诉了她生身之父是谁。
看到傅康宁和纪宁夜在观月亭上聊得正欢,瞬时恶从胆边生,索性下黑手,就算闹出人命,到时,她自信,她的父亲也会尽量保全她。
何况,她和纪宁夜远日无仇,近日无怨,所以,裁赃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可没想到,纪宁夜临落水前,把她也一同拉了下去。
虽然受了一场莫大的惊吓,但也更加增显了她的受害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