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村子里绝大多数人不会讲汉语,祖祖辈辈都是讲维语。
即使新中国,解放新疆,维语也一直保留至今。
为了突出维语的地位,国家把维语和汉语同时列为新疆官方语言。
在上世纪开展的轰轰烈烈的全国大扫盲中,南疆地处偏远,并没有被完全覆盖。
所以至今仍然有不少文盲,不会写字也不会认字,那就更不消说学习汉语。
自从八九十年代以来,国家对新疆文化主体的引导,从整体上来说逐渐减弱,主要精力都放在大城市,南疆的广大农村被有意无意的忽略。
加上维语在新疆的主体地位上升,各种新闻媒体基本都是维语,汉语媒体除了党政需要,极少有人关注。
身在广大农村的农民群众自然不会关心跟他们没有切身利益关系的时政新闻,也就不需要接触外界的消息,更没有学习汉语的必要。
即使教育部门要求学生学习汉语,但在南疆地区并不是不折不扣的强制学习。
学生不愿意增加负担,学习另外一门语言,学校也没有汉语老师,以至于学生即使上到初中九年级,汉语水平也相当低,基本的读写都是问题。
更不要说,有些学校根本就没有意愿和能力教汉语,一个学期真正上汉语课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清。
老一辈学不会汉语,年轻一代又不愿意学,更没人教,直接导致维语成了南**一无二的主体语言,汉语成了没有需求的外语。
在城市城镇的学校,初中生每学期还能真正学几次汉语,在广大农村地区,连学习汉语的形式都没有,以至于不会维语的人进了南疆的村子寸步难行。
不过幸好张伟他们的队伍里并不是没人懂得维语。
邹倚天是多年老兵,虽然他不会说维语,但听还是能听懂的,比完全不懂已经好的多了。
他们刚进村子,就被住在村口的村民发现。
看到荷枪实弹的武警忽然出现,把他们吓了一跳,似是有些惊慌,直接回家,关上了房门。
正值八月暑假,学校还没开学,在村里玩耍的孩子不少,他们见到武警到来,直接就站在原地,忘了正在玩的游戏。
他们对武警手里的枪感到很新奇,一身装备也吸引他们的全部注意力。
他们呆呆的看着武警战士从身前走过,忘了说话,忘了打闹,也忘了他们在那里。
一声焦急的喊叫,孩子们才如梦初醒,一哄而散,三步一回头的跑回家里。
村子里顿时清静了,除了知了的叫声,其他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班长,他们怎么见了我们就跑?”
邹倚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有说话。
“把我们当成了外人,怕我们呢。”张宁边说边向四周望去。
“南疆不同于乌市,在这里我们并不受欢迎。相对于三股势力,他们更不愿意跟我们有关系,特别在这种传统的村子里。”
邹倚天似乎回过神来,跟队员们稍稍解释了一下。
“进了村子要十分小心,尽量不要跟村民发生冲突,别惹事,不然会有麻烦,影响任务执行。”
“他们都把门关了,我们怎么搜?”
“每一个村子都有村长,没有村长帮忙,单凭我们自己,在这个村子里我们很难行动。”
“我们又不知道谁是村长,等找到村长,那些三股势力的破坏分子恐怕早就跑了。”
“那也得找。”
邹倚天很清楚,没有村长,他们就没办法搜查,更不可能知道****有没有来过。
如果强行搜查,很可能会爆发冲突。
因为像这种老村子里一般都有武器,南疆很多地方自制的土枪和上世纪从境外流入的枪支并没有搜缴干净
一行九人分成两组,邹倚天和张宁各带一组,分头寻找村长。
这种有古老传统的村子,村长一般都是由德高望重的人担任,同时也是在村子里有一定财产的人,家庭条件必然不会差。
寻找村长就简单了一些,从外观看,房屋破旧的人家直接排除。
再加上村长要跟乡镇里当官的人打交道,更要跟外村人接触,比如来村里收购干果、水果等瓜果蔬菜的客商等,汉语对村长来说是必须的一种技能。
由于整个村子里懂汉语的人很少,跟外来的客商谈生意,必然需要村长出头。
所有外事都由村长做主,长此以往,村长在村里的威望只会越来越重。
只有但凡有外人进村,普通村民无法跟他们交流,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村长。
所以村民见到外人进村的第一反应不会是上前搭话,而是无视,甚至是躲开,然后再去通知村长来。
邹倚天带着队员在村里找了几分钟,见到几家还算好的房屋,就在屋外尝试着进行沟通。
他用的是汉语,结果没有一家有回应。
张宁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管他们怎么喊,就是听不到对方出声,偶有一两句话,也是他们听不懂的维语,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张宁甚至怀疑对方是在骂他们,但他听不懂,没有证据。
一无所获的又跑了几家,向好几户喊话,仍然得不到回应,这让张宁很丧气。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一个无人的村落寻找活着的生物,放眼望去,看不到半点生气。
如果是不知道这里情况的人,看着空空的村子,还以为这个村子出了某种变故,在这里生活的人忽然全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