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的眼底藏着一抹幽冷，瞥了一眼红袖。
然后她温笑着走向叶芳菲，拉起了她的手，查看她那根被割出了血的手指头。
显然，杜姨娘有些担心。
她因着爱而责备道。
“怎么这样不小心，一会儿让婢女拿些药来抹上。”
叶芳菲很是娴静，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抬眼看向杜姨娘，轻声问道。
“姨娘，我听说大姐姐的琴艺甚高，要不我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吧。”
杜姨娘抓着叶芳菲的手微微用了力。
她那双温柔的双眸，顿时显出一道锋芒。
但是很快，那锋芒就被她给掩了下去。
“宫宴上，你大姐姐不会弹琴的。”
叶芳菲原本还微微蹙起的眉头，缓缓地平展开来。
她有些好奇地望着杜姨娘。
“姨娘，你怎么知道的？”
杜姨娘一脸慈爱地替叶芳菲理了理额前的发丝。
她那声音也是透着浓浓的温柔。
“总之菲儿，你要记得，姨娘永远会帮你的。”
叶芳菲看着杜姨娘眼中的异样光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姨娘对她的期望。
从小她就被姨娘关在屋子里学习琴棋书画。
她曾想过，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姐妹那样轻松度日。
但后来随着她长大，她便渐渐明白了。
原来想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宅子里好好活着，真的很难。
宫宴是她们母女的机会，她一定不能浪费，不能辜负姨娘的期许和悉心栽培。
杜姨娘离开竹苑后，跟在她后面的湘儿忍不住问道。
“姨娘，三小姐的手伤了，宫宴上献艺真的没问题吗？”
杜姨娘并没有理会湘儿的话。
她望着远处，正想着要如何替她的菲儿争夺最好的份。
原本她让土匪打断叶卿颜的腿，就是为了让她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不只是她，叶蔓菁也一样。
凡是挡在她女儿面前的障碍，她都要一一清除。
她绝对不会让叶卿颜有机会在宫宴上和菲儿争。
那些人，注定会成为菲儿的陪衬。
杜姨娘的眼底尽是幽冷，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温柔娴静。
“湘儿，我们去兰苑走走。”
湘儿并不知道自家姨娘的狠毒心思，还以为自家姨娘是个善良的。
“是，姨娘。”
杜姨娘主仆二人来到兰苑的时候，叶卿颜正坐在院子里看着书。
见到杜姨娘，叶卿颜很是殷勤地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
“杜姨娘，你是来看望母亲的吗？”
杜姨娘微笑着握住了叶卿颜的手，言语中满怀关切。
“是啊，我带了些补药过来，正巧也来看看大小姐。”
说话间，杜姨娘的目光四处乱瞟。
她看了一圈院子里的婢女，装着不经意地问了句。
“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叶卿颜的声音天真而憨厚，笑着问道。
“姨娘是想问春喜吧，她在房间里收拾呢。”
跟杜姨娘说完后，叶卿颜冲着屋子里喊了声。
“春喜，你还没有收拾完吗？”
杜姨娘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屋子的方向。
春喜那婢女，马场那次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
她断定那婢女是死在了外面。
如果不是，为何没有一道回来。
这大小姐一定是装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然而出乎杜姨娘意料的是，那个名叫春喜的婢女真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她的脸上累出了汗，用袖子擦了擦。
“快了小姐，奴婢已经快收拾完了。”
看到春喜出现的那一刻，杜姨娘的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她望着站在面前的叶卿颜，显然觉得自己并未看透。
叶卿颜笑得毫无防备，对杜姨娘说道。
“姨娘，春喜可勤快了呢，我的屋子一直都是她收拾的。”
杜姨娘马上变换脸上的表情，甚是温柔地对着叶卿颜点了点头。
她不信，那批土匪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她花了那么多银子，不是让他们拿了银子不办事的。
这主仆二人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卿颜觉察出杜姨娘眼底的异样，她装着不知情的模样，笑着问道。
“姨娘，你最近好像一直在问春喜呢，是不是姨娘很喜欢春喜啊？”
杜姨娘看到叶卿颜那完全天真老实的双眸，强行扯出一抹温柔婉约的笑容来。
“大小姐，我还要去看望大夫人，这就先走了。”
“好的呀姨娘，姨娘慢走。”这是她第二次将杜姨娘请出了院子。
同样的，这次杜姨娘依旧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她的银子、她的计划，全都被那帮土匪可搅和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相信那帮人。
站在院子里的“春喜”看到杜姨娘这着急离开的模样，便小步走到了叶卿颜身后。
“小姐，奴婢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不争不抢的杜姨娘，居然也想着对付我们。”
叶卿颜看了一眼假扮春喜的铃铛，伸手摆弄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紧接着，她低声提醒道。
“这人皮面具是师兄临时做的，可能会很容易破。
你先忍几天，之后会有一张新的脸过来。”
铃铛已经习惯了戴着别人的脸生活。
她笑着回答道。
“没事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