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凶狠,叫做欺善怕恶)
此间莫云几人在东海畔初立妖族威名,那天边雷云却慢慢往东海方向压了过来。
且说之前被莫云几人派去增员百目道君的黑风熊罴,一路御风而行远远便看见了被众天兵围困的百足大虫。
这百足虫此时正口吐黄烟金光与周遭天兵周旋,奈何那天兵似乎也机智起来,纷纷用黄巾罩在口鼻处,一时倒也不惧这百足虫。
黑风熊罴生性多疑,不像那寻常妖兽横冲直撞。早在五百年前的西行路上,这厮为贪唐僧的锦襕袈裟,还借了金池长老的手窃来玩弄。
后若不是观音出手,怕是那齐天猴儿还要在他手里多费一些周张。
这厮扯了黑风,隐在一处山石后面观战,见那熙攘的天兵中一部分是在与那百足虫撕斗,而另一部分却在雷云之上围在了一起,像是簇拥着什么一般。
他翻身而起,往那雷云涌动处稍稍飞去,拨开一层云雾,才见得了那天兵之中的端倪。
有八个赤膊天兵抬着一口镶金龙头轿,大轿左右列着酒坛,那轿上之人正拿着一尊宝玉海螺杯饮着酒。
且看那轿上之人,乃是一个三丈高的蓝皮莽撞汉子。
膀大腰圆筋肉滚,牛眼龙鼻青络腮。一双黑眉似火烧,一口板牙镶铁帽。
三戟银盔带在头上明晃晃,白龙纹锦裹在右臂风摇摇。
坦荡着左胸,能见那筋肉上刻着道家的符文印字。腰间盘蟒带,显着三束铁链挂在绑腿之间。
项上环着一根龙筋,所坠之物皆是参差不一的妖兽脊骨。
每一块脊骨,都彰显着这厮的战功。
一柄丈二鬼头板斧,正插在他右手的指尖下晃着月辉。
亦有诗说着蓝皮天将,诗曰:
天王帐前我称先,南天军中我为锋。
双月鬼头宣花斧,力拔山河气势虹。
旗开穿甲行五兵,千军听此杀伐令。
凡间有我威名震,莽撞恶神号巨灵。
那熊罴见这巨灵一副观斗之相,也是心有怒火。当即从那云下吹起一股狂劲黑风,霎时将巨灵身边的天兵翻在了云上。
这次突袭,打了巨灵一个措手不及,他当即翻身下轿将远处另一柄鬼头板斧召回手中,一双牛眼恶狠狠的盯着后方。
“来者何方神圣?!速速显形!”
这熊罴哪里听他所言,见他丢了视野,当即舞起手中的黑缨枪向他打来。
这个巨灵神虽是个莽撞汉子,但久经沙场也是能算到其中变幻。他听得天灵盖上扫过一阵啸风,慌忙矮身一滚避了开来。
“咔嚓”一声,那八抬大轿应声断成两截。而那巨灵见状也没闲着,他将一手板斧倒握,迎着那落下的黑缨枪就是一砸!
雷云四溢震散了还在恍惚中的天兵,这熊罴仗着自己的半妖身躯夺云而下,立在了百目道君的肩头。
“你来了...”百目道君见熊罴出现,四下天兵也暂缓了手中的攻势,这才喘下了胸中的一口气。
熊罴环视着四下的天兵道:“对方人马众多,那巨灵神也不是什么善茬,当走则走。”
百目道君道:“能走早走了,你看那领兵四天将,他们招呼的兵马皆是攻守有序,堵截在此我也一时走不得。”
这二人正在私谈之际,那巨灵却舞着两柄鬼头斧从天而降。不容分说,招呼着身后未参战的天兵一齐攻了过来!
“还能战么?”熊罴冷道。
那百目道君笑道:“差得远呢!”
说罢,这二人分身一转,便开了这屠杀之心。
那一端,熊罴提着手里的黑缨枪与那巨灵神的双持板斧战在一处,这一头,百目道君挥舞着百足猛然插在地面,方圆数百米的范围,皆是冲出了根根七尺毒刺。
惨叫叠起、杀伐不断。
那百目道君一端还好,可那熊罴一处却是遭了殃。
这巨灵神见此两个妖将着实难缠,当即也令其麾下的四天将与自己列阵死攻熊罴。
直至这时,熊罴才知百目道君的难处。
那四天将两方作牵制,两方作携攻。而这巨灵神的双持板斧,却似海中巨浪一般叠叠不休。
这一来二去,自己当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撤吧!”熊罴喊道。
巨灵听闻这两人欲走,当即杀心更胜。他知眼前这二妖并非无名之辈,早在千年前的神妖大战之中,他与这二人便有过照面。
只是当时的齐天猴子过于骁勇,这才让他在天兵天将面前丢尽了脸面。甚至当他败军而归时,差点被李靖送上了断头台...
如今这两个妖将在此,若是不将他们的脊骨添在自己的项上,他又怎能咽下千年前的那口恶气?!
“你们想走?可问过我手里的鬼头斧了?!”
这厮怒气上涌,周身道家符印开始泛起蓝光,他将右臂上的龙纹秀锦揭下,露出了一张来自龙族的脸面...
“这厮,竟然用道家符印强镇龙族血脉于肉身!”
熊罴眼看着巨灵神身上的符印一点点消散,那越发强劲的龙气也是让他下定了不可恋战的决心。
他将黑缨枪横扫而出,喝声:“风来!!”
随后,便是与幻化回道士之身的百目道君往东海方向遁去。
漫天黑风遮蔽了众天兵的视线,那四名天将也在这黑风中御起身法抵挡。
可这巨灵神,此时已被蓝电龙气包裹住了周身,双斧拖地,奔雷而前。只见他踩着一束电光疾跑,竟生生把这黑风破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