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后,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先后停到了河滩一旁的土路上,几个警.察和穿着白大褂的走了过来。
老王和李国志赶紧迎了上去。
“刘所长,你咋亲自来了?”
老王朝着走在最前面的中年胖警.察出手。
“周末嘛!正好轮到我值班——到底啥情况?”
刘所长先是扫视了人群一圈,视线在李国志脸上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算是和他打招呼。
“事情变复杂了……”老王领着几个人走到水洼边,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趁着周末,俩小子来这里洗澡才出的事,正好被附近放牛的孙老头看见,这才通知村里报的警。
听老王说到水下还有几个小孩尸体,刘所长皱起了眉头,他想再去问问海涛,蹲在地上做检查的女医生却朝他摇了摇头。
“已经昏过去了——倒是没有外伤……”
好事的村民越聚越多,于晋和老洪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国志啊!田振陪女朋友逛街去了,今天这活我替他。”说完,老洪朝我俩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
我们站一共十个人,除了正副站长和两个女同志,剩下的俩人一组,周末轮流值班,按值班表,这周轮到于晋和田振。
“那就辛苦老哥了——刚才我还担心俩毛头小子应付不了。”李国志轻轻拍了拍老洪的肩膀后,三言两语交代了这次的打捞任务。
算起来,老洪是站里资格最老的职工,比站长还大一岁,本应该退休了,可他却申请了继续上班,说自己老骨头还硬朗,也舍不得这条河,结果又被返聘回来了。
站了的几个年轻的总是拿这事开玩笑,说人老了,脑细胞可能会病变,别人盼着退休还退不了,他倒好,能退不退。
我们六个人里也属老洪的潜水功夫好,胆子也大,有他在,我也觉得踏实。
于晋本想和老洪一起下水,可老洪却拒绝了:“这片水洼浑浊,河床上净是淤泥,我自己的吧!”
说完他鼓捣好设备,朝岸上的人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潜了下去。
我们身后围满了吃瓜群众,这一刻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安静了下来,我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双眼死死盯着水面荡漾的涟漪。
足有五分钟,伴随着哗啦一声水响,老洪从几米外的水面上钻了出来。
嗯?没捞到尸体?
我正纳闷,就看到老洪抡起胳膊扑通到岸边,样子有些狼狈,他扯下呼吸管,摘下面镜后,喘着粗气就往岸上爬。
“水里……里的东西不是……不是人!”
这话再次像一枚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
就连刘所长脸色也是微变:“不是人?那是什么!”
我和于晋赶紧把老洪拉起来,我注意到他表情有些奇怪,脸上肌肉僵硬,眼神闪烁不定。
“是……是半人半蛇的妖怪!被玻璃罩扣住的妖怪!”
老洪声音嘶哑,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抖个不停。
扶着老洪坐到一侧,李国志递过一根烟,又掏出火机给他点燃,使劲吸了两口,老洪才缓缓道出在水下所见。
黄河水含沙量大,本就浑浊,这洼水坑又深,水下的情景昏暗不明。老洪艺高人胆大,倒是也不怎么害怕,凭着经验潜到了水底。
刚开始很顺利,他摸索着往前“爬”了不到两米,就看到了一只脚陷进泥中的小孩尸体,正当他想把缆绳栓到小孩腰上时,视线一瞥,注意力顿时被尸体前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刚开始他以为那是一块被黄泥包裹着的玻璃,出于好奇,还是伸手摸了一下,这才发觉弧形的玻璃下面好像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