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晋阳,贾诩府邸。
“见过嫂夫人,小弟今日又来蹭饭了。”
“奉先来了,小白也来了,快进来吧,夫君已在屋内等候多时了,你们聊完就可以直接来用膳了。”
“小侄见过吕世叔,小白想我了没!”
“哈哈哈,穆儿这几日可有勤加练习我传你的功法,千万不要学你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点都不男人,。”
“多谢吕世叔,小侄告退,走吧小白。”
吕布看着贾穆带着小白去后院玩耍,轻笑了一声,随即,大步流星的朝贾诩书房走去。
“嘭”的一声。
吕布一把将书房的门推开,看到贾诩正在写着什么,直接走到他面前坐下。
贾诩头也不抬,继续在竹简上写着什么,边写边说道:“你也是统兵一方的大将了,不知道进他人书房前要敲门,这个礼节吗?”
吕布毫不在意,一把将贾诩正在写的竹简抢了过来,放在一旁,对他大声说道:“闷葫芦,快告诉我,你昨天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贾诩看着眼前这个英武的无敌战神,露出一副无赖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无奈。
轻轻放下手中毛笔,揉了揉太阳穴,对着吕布说道:“你真想知道?”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废话,不然我干嘛这么着急过来找你。”
贾诩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想了想。
过了良久,就在吕布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沉声开口说道:“奉先,你可知道,如今主公麾下这几名谋士的定位?”
不过,贾诩也不等吕布开口,就自顾自的开始说。
“如今主公麾下有七名谋士,分别是最早跟随主公的程昱,许攸和我,以及这五年间加入的田丰,沮授,审配,逢纪四人。”
“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更不要说这些心思诡谲的谋士之间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藏着自己的原因。”
“但主公不愧为明主,早早的就为我们这七人划分好了位置。”
“先说说程昱吧。”
“你应该有所耳闻,程昱掌握着主公手中的一支情报机构,同时他又掌握着并州一应大小事物,可以说程昱在并州的位置,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就是这样的位置,才更加危险,一个不甚就是杀身之祸,所以主公让程昱扮演了孤臣这个角色,目的就是为了保他一命。”
“只有手握一切大权的程昱成为孤臣,在我军中孤立无援,不结党,无依附,没势力,只有这样的程昱,主公才能放心使用,这一点主公和程昱都是心知肚明的,这都是为了保护程昱。”
“除非有一天,程昱能卸下身上的重担,他才可以脱离孤臣这个身份。”
“接下来,再说说你想知道的田丰。”
“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主公应该是想让田丰成为诤臣。”
“所谓的诤臣,又可称为直臣或谏臣,也就是诤谏之臣,敢于面对主君犯颜直谏的无畏之臣。”
“《孝经》有云,天子有诤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诸侯有诤臣五人,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诤臣三人,虽无道,不失其家。”
“如果说,程昱的情报机构,是暗中调查我军人员的匕首,那田丰这个诤臣,就是明晃晃悬于我等脖颈上的利剑。只要我等稍有行差踏错,田丰就会毫不留情直言上谏。”
“为了帮助田丰立威,主公甚至不惜自降身份被田丰顶撞,其目的就是让我军众人知晓,田丰是一个面对谁都不会留情面的诤臣,从而让我等约束好自己的行为。”
“主公曾说过一句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主公的目的,就是让田丰成为我等的第三面镜子,而田丰自己也知道,他也扮演的很好。你没发现自从他来了之后,许攸老实多了吗。”
“唉,不过这样的诤臣,通常下场都不会好,希望主公会不一样吧。”
说道这里,贾诩不知道在想什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接下来,再说说许攸,对了奉先,不如你来说说,你是怎样看待许攸的?”
吕布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许攸那个三角眼,就是靠着和主公的关系,以及是我军元老,才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上的,若论真才实学,我觉得傅夑那个冰块脸,都比他要强。”
贾诩听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奉先,这你就错了,你太小看了许攸,也小看了主公。”
“虽然,许攸在私德这方面确实有亏,但是若论能力,他还算不错的,而且他有一点是我等都比不上的,那就是他敢为谄臣。”
“谄臣,并非简单的谄媚奉承主上就可以了。谄臣,需要有察言观色的能力,办事牢靠的实力,以及不惧污名的魄力。”
“你仔细想想,主公亲自交于许攸的事,哪一件事许攸不是完成的漂漂亮亮,就是再艰难再棘手的事,许攸都会咬牙完成。而那些,主公不能摆在台面上完成的事,许攸都会主动帮主公去做,哪些会惹得众人不忿的事情,也都是许攸替主公承担的。”
“如今,我军正直之人居多,若是没有许攸这样的谄臣,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说不得他们就要开始区分派系,相互攻击了。”
“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瞧许攸的地位,我敢说,只要许攸不背叛主公,他犯得那些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