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北宫。
袁逢和袁基的马车,刚在宫外停好,就看到蔡邕从一旁的马车上走了下来,于是连忙迎了上去。
“伯喈兄,近来可好。”
“学生见过老师。”
蔡邕也笑着向袁逢回礼,说道:“听闻周阳兄,前两天偶感风寒,如今可有好些。”
同时,蔡邕微笑着扶起袁基,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如今你已经位居九卿,在外时,不可再对我行礼了。”
袁基摇了摇头说道:“敬天地君亲师,此乃礼法。老师为学生传道受业解惑,此乃大恩,怎能见之不敬,敬之不礼。”
蔡邕轻抚长髯,笑着说道:“好好好,说不过你,快起来吧。”
袁逢也在一旁笑着说道:“我老了,身子也不似年轻时强健了,这不随意操劳几下,就受了风寒。伯喈兄,刚刚犬子说到天地君亲师,不知你我两家何时能正式结亲呀?”
“我这儿子不忍伯喈兄与爱女分别,所以这婚事才一拖再拖。今天,我这做父亲的,就厚着脸皮来向伯喈兄求个情,我是当真十分喜爱琰儿这孩子,她若能早日嫁入我袁家,也好早日让犬子收心。”
蔡邕听后,刚想说什么,不过又想到自己的女儿,也经常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心中一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周阳兄都如此说了,那就找一天,让媒妁带着红笺,来我蔡府商议迎娶婚期吧。”
袁逢听后,大笑着拍了袁基一下,说道:“傻小子,还不见过你岳父。”
袁基一脸欣喜的,对着蔡邕恭敬一礼,朗声说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听着这声岳父,蔡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理会袁基,转身就与袁逢,朝崇德殿走去,留下袁基一人在原地傻笑。
北宫,崇德殿。
“退朝,百官行礼。”
“臣等恭送陛下。”
袁逢父子正在和蔡邕详谈着什么,刚刚一同走出崇德殿。
这个时候,身材消瘦的张让,微笑着朝三人走了过来。
“咱家见过袁太尉,见过光禄勋,见过蔡侍郎。光禄勋,陛下此刻召见你,快随咱家走吧。”
袁逢和蔡邕看了袁基一眼,点了点头,径直就离开了,丝毫没有理会张让的意思。
袁基听到刘宏传召自己,不禁有些好奇,略微对张让拱了拱手,说道:“中常侍可知,陛下召见本官所为何事?”
张让轻笑道:“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陛下的心思咱家也不敢问,还是请光禄勋自己去问陛下吧。”
说完,转身就带着袁基朝内宫走去,不过就在张让转身的瞬间,突然眼神恨恨的瞥了一眼远处,那个方向是丝毫没理会张让的袁逢和蔡邕。
内宫。
“陛下,光禄勋到。”
“行了,让父,你们都先下去吧,朕要和袁卿单独聊聊。”
张让听到这里,有些惊讶,稍作迟疑后,对着刘宏说道:“陛下,留您单独和光禄勋在一起,万一”
刘宏听后,知道张让是担心自己被袁基所害,于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让父放心,袁卿乃是大汉肱股之臣,朕对他十分信任。”
听到这里,张让也没有办法,只能对刘宏行礼说道:“诺,老奴就在殿外候着,陛下有事随时传唤老奴即可。”
说完,张让躬身告退,等到他走到殿外后,大殿突然升起一道淡黄色的结界。
张让看着这道能隔绝声音和气息的结界,心中有些疑惑和震惊,他不清楚刘宏在搞什么鬼,竟然要和袁基单独相处,而且还如此相信他。
殿内。
袁基看到刘宏拿出一枚印章,激活后释放出结界,将整个大殿隔绝起来,心中不由得一惊,暗自在体内运转起真气,以防不测。
可是刘宏的下一句话,就又让袁基吃了一惊。
“袁卿,你可愿传授朕一些武艺防身。”
刘宏神情有些萎靡的说道。
袁基听到这里,连忙起身,躬身一礼道:“陛下勿要戏弄臣。陛下之师,皆需要是海内大儒才可担任,若是让百官知道,臣教导陛下舞刀弄枪,臣的麻烦可就大了。”
年幼的刘宏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殿外来来回回巡视的护卫,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袁基觉得今天的刘宏有些奇怪,不禁小心的问道:“陛下身边有无数高手保护,为何还要学习武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刘宏开口说道:“袁卿,不瞒你说,自从北海地动,东莱海溢之后,朕每晚都会做一个梦。”
说道这里,刘宏转过身来看着袁基,轻声说道:“朕每晚都会梦到高祖皇帝。”
袁基听着刘宏的话,心中一惊,但还是做出好奇的表情,侧耳倾听。
“朕梦到高祖皇帝训斥朕。高祖皇帝说朕,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实在愧为刘氏子弟,愧对刘氏列祖列宗。高祖皇帝还说,这大汉江山将会毁在朕的手里,这次北海地动,东莱海溢就是先兆。”
刘宏仿佛找到宣泄口一样,一股脑的全和袁基说了。
可是,袁基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阴沉。
因为,刘宏可以毫无顾忌的这样和自己说,可是自己却不能这样毫无顾忌的听。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就不一定还能活下去。
虽然现在,刘宏还年幼,对于帝王之道不甚了解,但是等他长大后,这件事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他袁基的催命索。
毕竟,这可是高祖入梦训斥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