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这几天的经历,周波前后已经吞下了半斤多白酒,一张脸涨得通红,即使有酒精壮胆,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
不是因为夜晚太凉的缘故,是因为周波内心的恐惧。
实话讲,我听完周波这几天的经历,我的后背都爬上了一层白毛汗。
我抿了一口汾酒,很肯定地告诉周波,他和雷子确实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幸好那天是雷子下水摸出了那只绣花鞋,如果是周波摸出的绣花鞋,那现在雷子的遭遇便是周波的遭遇,周波也不可能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了。
“雷子去了哪里?能不能把他找回来?”周波满脸忧色地问我。
我摸了摸下巴,实话实说:“不一定!雷子是否还活着都是一个问号!这样吧,今晚你在我这里留宿,明早天一亮,我陪你回水库看看!”
周波点点头,将剩下的半杯白酒,一咕噜仰脖吞进肚子里,登时就醉的人事不省,趴在桌上,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我看着桌上那只红艳艳的绣花鞋,脑海里浮现出旗袍女人的画面,心中情不自禁泛起一丝寒意。
天色刚刚亮起,周波的身体就像上了闹钟,猛然惊醒,拉着我就要出发。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去偏房看见张梦瑶还在熟睡,于是也没吵醒她,背上我的“工具包”,跟着周波出了门。
我们离开石磨村,一直往山里走去。
走了半天山路,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抵达了周波上班的水库。
水库很偏僻,果然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到头除了水库管理员,外面几乎很少有人来到这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偏僻的地方因为没有受到外界的打扰和污染,所以风景很好,适合郊游和养生。
水库很大,站在高处往下俯瞰,水库就像一块碧绿的美玉,镶嵌在山谷中间。
阳光落在水面上,一片波光粼粼,湖光山色全都倒映在水面上,风景美得有些不真实。
很难想象,在这个风光迤逦的地方,竟然会惹到脏东西。
周波带着我穿过一条土路,来到他的宿舍。
他的宿舍就是一间砖瓦房,面积还可以,里面有卫生间和厨房,不过这两个男人不爱收拾,一进屋就闻到老大一股咸鱼味,但那并不是咸鱼的味道,而是床底臭袜子的味道。
“呀——”
周波冷不丁惊呼一声,吓得我头皮一麻。
我问他鬼叫什么,周波手指着床上,结结巴巴:“雷子……雷子在床上……”
我心中一惊,回头往床上看过去,果然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雷子,长相比较普通,他紧闭着双眼,好像在沉睡,周波叫的这么大声,竟然没有惊醒他。
周波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慌。
我读懂了周波的眼神,周波的眼神是在询问我:“雷子该不会是死了吧?”
我凑上前去,近距离观察雷子,发现雷子的脸色很不好,眉心中央隐隐可以看见一团郁结的黑气,明显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皱了皱眉头,周波在我后面悄声问:“雷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摇了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
周波抿了抿嘴唇:“他……是死的还是活的?”
我叹了口气说:“暂时是活的,不过离死已经不远了!”
周波微微一惊:“阿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压低声音说:“雷子跟女鬼结了婚,他现在是那个女鬼的鬼丈夫,那个女鬼不会放过他的!”
“阿九,那……那怎么办?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救他?”周波有些慌了,毕竟谁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去。
我沉吟道:“今晚……我们去会会那个女人……”
一句话还没说完,原本熟睡的雷子突然睁开眼睛,一下子蹿腾起来,不等我们反应过来,雷子一把推开我们,冲出宿舍。
我和周波怔了怔,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喊出一个字:“追!”
雷子跑得好快,等我们追出房门的时候,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青天白日的,雷子会去哪里?
周波猛地一拍脑门:“老林子,去老林子看看!”
我和周波撒丫子就朝老林子的方向跑去,老林子里古木参天,大白天的,里面也是阴气森森,光线昏暗。
刚刚跑进老林子,就听见前面的周波传来“啊”的一声尖叫,然后伸着手,不停地往前指:“吊……上吊……”
我顺着周波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竟然挂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中山装,四肢下垂,随风轻轻晃动着,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树枝上挂着一条皮带,那人的脑袋挂在皮带里面,整个人都悬吊在半空中,正是刚刚冲出宿舍的雷子。
“雷子!”
我拉了周波一把,两人迅速来到大树下面。
“快把他救下来!”
我伸出双手,托举着雷子的双脚,周波就像猴子一样窜到树上,解开了皮带,雷子一下子掉落下来,我接住雷子,将他平放在地上。
只见雷子脸色乌青,嘴唇发紫,双目紧闭,眉心的黑气好像愈发浓郁起来。
我慌忙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雷子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总算还有气息。幸亏我们来得及时,再晚一两分钟,也许雷子这小子就真的吊死在这里了。
我和周波轮流给雷子按压胸口,掐人中,所有能想到的抢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