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韩科长死了,张从军带去的几个兄弟也葬身龙窟,再也未能回来。
关于韩科长的死,古教授亲自出面跟上层说明情况,当然没有透露鱼骨神庙的信息,也没有说韩科长威胁我们寻宝的事情,只说韩科长在黄河上出了意外,有关部门还派出船只打捞韩科长的尸体,但是没有找到,这件事情也就算了。
我们休息了一天,联系上被软禁的大巴车司机,动身离开了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
回去的路上,我们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心情很难用语言描述,看着空荡荡的车厢,也不知道该悲伤还是该怀揣劫后余生的喜悦。
总之,很累,真的很累。
也不知道大巴车开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就听嘭的一声,车身晃动了一下,然后刹车声响起,当我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大巴车已经在山路边上停了下来。
张从军也醒了,问司机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苦着脸,郁闷地说:“真是晦气,车胎好像爆了!”
我们下了车,看见大巴车的车头朝着一边歪斜,左前车胎完全泄了气,果然是车胎爆了。
此时日落西山,我们被困在这荒郊野岭的山道上,过往的车辆都没有,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境况很是尴尬。
大巴车司机拨打了车辆维修厂的电话,但是他们所在的位置,维修厂的人员至少要明天早上才能赶到。
也就是说,我们今晚只能在这大巴车上面过夜。
司机就对张从军说:“张总,你先回车上坐着,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村子,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或者找人帮帮忙!”
我们回到车上继续打盹,司机沿着山道寻找救援。
天色擦黑的时候,司机兴高采烈的跑回来,说他看见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可以进去讨点吃的,然后借宿一夜。
我们都饿了一天,饥肠辘辘的,什么东西都没吃,听说前面有村庄,心里都很高兴,给些钱给老乡,让他们做一桌丰盛的农家菜,光是想想就美滋滋的。
我们下了车,跟着司机往前走,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农家菜:铁锅炖鸡,农家土鸭,烟熏肉,最好再整一杯自家酿造的包谷酒,简直不要太美。
我们越想越饿,哈喇子哗啦啦的流。
绕过一个山腰,司机指着山脚下面,说下面有座小村庄。
我们站在山腰往下看,果然看见一个小村庄,在暗淡的暮色中若隐若现。
大家都很高兴,嚷嚷着赶快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周波回头喊我:“阿九,还愣着做啥呢,快走呀!”
我们寻到一条小路下了山,抵达下面那座小村庄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山里雾大水汽重,比较潮湿,太阳刚一落山,水雾便升了起来,笼罩着小村庄,让这座小村庄显得有些神秘。
我们信步走到村口,发现村口有两棵大槐树,现在是夏天,按理说,正是植被生长的时候,我们老家的槐树都长得枝繁叶茂,但是面前这两棵大槐树,却显得毫无生机,枝叶稀稀疏疏的,还露着光秃秃的枝桠,就像是秃顶的老头,十分难看。
树枝上站着几只乌鸦,呱呱的叫着,带着一分凄凉的意味。
乌鸦不叫还好,这一叫,让我们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死寂。
死气沉沉。
这是我对这座小山村的第一感觉。
然后我一下便想起,刚才在山腰上的时候,我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这个时间段,正是晚饭时分,正常来说,农村里应该是炊烟袅袅,每家每户都在忙着做饭。阡陌之间,应该还有来往的村民,有的工作归来,有的从田间归来,还有的牵着牛,赶着羊,热热闹闹的景象。
我本身就是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所以对农村里的生活非常熟悉,如果换做我所在的石磨村,这个时间段,很多村民捕鱼归来,有的拖着网,有的提着筒,一路上说说笑笑,彼此间热情的打着招呼。
但是看看面前这座村庄的景象,一片死寂,路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更奇怪的是,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万家灯火应该慢慢亮起,但是村子里却依然是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沉寂的让人心里发毛。
风吹过,不远处传来吱呀呀的声音。
抬头一看,就看见村口还矗立着一座老式的木牌坊,木牌坊腐朽不堪,在夜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垮塌。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能够见到这种木头牌坊了,明显是年代久远的东西,牌坊顶端的一块牌匾都已经脱落了一半,风一吹,那块牌匾就在风中幽幽晃荡,刚才那吱呀声响,就是这块牌匾摇晃发出的声音。
“呀,上面吊着一个人!”公输悦突然喊了一嗓子,把我们全都吓了一大跳。
但见木牌坊的上面,有团白影在飘荡,晃眼一看,确实很像是一个人挂在上面,但是仔细一看,那只是一块破烂的白布挂在上面,也许是被风刮上去的。
在这种朦胧的夜色中,再加上四周死寂诡异的氛围,是有可能让人生出一些恐怖的念想。
张梦瑶白了公输悦一眼,嘲讽道:“咋的?是不是在黄河下面被吓破胆了?一块破布还能看成人?”
公输悦脸颊一红,自知刚刚有些失态,又不好解释什么,只好闭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