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又卖什么关子?”
“不当讲!”
“不听!”
“哎哎哎!我说还不行吗?是这样啊,咱们事先探好路子,然后买下这些贼脏……”
“知道了,不就是引诱别人打劫你,等人家来了,四面伏兵一出,再打劫人家一回赚个双份,是这个意思吧?”
“这个你们居然也懂?我还以为是本人的发扬光大呢……”
“你这是变相的钓鱼执法嘛,也不看看咱们是谁啊?都懂的!”
“不过你们说,我的这个计策怎么样吧?”
“行行行,你的这个计策也不坏,但现在还是听朱哥说历史啦!”
朱北国倒是笑呵呵的对这个钓鱼执法行动点赞说,这个计策可以啊,够毒!不过咱们现在没有多余的船干这个买卖,以后也许可以吧……
然后朱北国又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在这个时代,玩南洋海贸的,都是能人,也是狠人,因为那真正是刀口舔血的生意啊,能活出来的都是大佬哦!
比如福建郑家!顺带说一句,在这个时代的欧洲近海,或者至少是内海的贸易秩序就要好许多。
比如在北海和地中海北部,只要两国没有宣战,贸易通常是比较自由的。尽管如今欧洲各国重商主义盛行,英国克伦威尔时代的《航海条例》还引发了跟荷兰人的战争,但总体上讲,营商环境要好许多,也能讲法制,遇到纠纷打官司也有地方说理,环境有利全民于经商,所以欧洲就比别的地区发展得相对较快……
“是吗?”
“好像跟普遍的印象不一样......”
“那个时代难道不是到处海盗都横行吗?”
看见众人开始质疑,朱北国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慢慢说道,这不是瞎说的,这里里有一个重要的历史佐证。
你们知道,荷兰人是靠海运起家的,人称海上马车夫,但是你们知道荷兰人在欧洲跑运输用的是什么船吗?
那是一种双桅或者三桅的大木船,被称之为北海盖伦帆船或者什么其它名字,通常只有十来个船员,有小一点的甚至只有四、五个船员,这种船几乎没有武装,属于薄皮大馅的运输船。
而荷兰人就是靠着这样的木船做起了跑海运输的生意,因为船薄皮大馅拉的多,船员少成本低,因此挣钱也多。
荷兰人先是跑北欧的近海,然后渐渐的把航线延伸到法兰西,再到伊比利亚半岛,最后还成为热那亚和威尼斯人的竞争对手。
你们看,那个小小的尼德兰低地国家荷兰,就是靠着这样的船起家的,最终成为称霸海洋的海上马车夫。
那么反过来推断一下,请问如果没有相对安全的海上运输和贸易环境,这种低成本的运输方式可能实现吗?
换句话说,如果谁驾驶着这样的薄皮大馅的船来到了南洋,那岂不是跟作死一样?
别说海盗和私稤海盗了,你敢开这样的船来南洋,附近小岛上的村民就敢驾着独木舟把你打劫得裤头都不剩!
因此欧洲以外的海域是个什么情况,欧洲人当然也了解,比如加勒比海地区,那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海域,加勒比海盗也很有名。
但是南洋欧洲人就不太了解,至少在初来乍到的时候,欧洲人还是吃了不少亏的,到了后来,作为开拓者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把大帆船越做越结实,武力也越来越强悍,也只有这样,我们才看到欧洲人貌似终于靠着船坚炮利在南洋站稳了脚跟。
然而,如果没有丰厚的贸易利润,如何能支撑这样一种成本高昂的航海贸易呢?
因此,重商主义的垄断贸易必然盛行。
然而垄断必然制造矛盾,与人类追求自由平等的天性不符,随后,矛盾越积累,争夺就越激烈,于是就越是需要用重商主义的垄断来保护自身的贸易利益,这种恶性循环积累到一个临界点,拿就是战争了。
最后百业凋敝,经济崩溃。
于是人们再在这个废墟之上重新洗牌,重新发展,直到历史进入下一个循环。
“所以历史是惊人的相似这句话是有其内在道理的......”
朱北国最后总结道。
“但是我们来了,我们应该、也可以打破这种历史循环!”
不知道何时李俊明出现在众人面前对大家这样说道。
“李大律师,我们应该怎么打破这个历史循环呢?”
“高举自由贸易这面旗帜!”
李俊明此时目光炯炯地对大伙说道。
“谈何容易......”
“那些东印度公司们谁没有自己垄断的邻域,并且已经达成了某些平衡,咱们想打破这个平衡,会得罪所有势力。”
“但显然这是大势所趋......”
李俊明一脸认真地说道。
“李哥,您老说的大势所趋我们当然知道,有个时髦的词汇叫全球化嘛,但那是三百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提出来这种口号,不现实吧?!”
人群里有人反驳道。
“但是你不能否认这是利国利民,有利于人类进步的观念!是好事!”
李俊明仍然在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们当然承认,但是......”
“但是条件和人们的观念不允许对吧?我知道你们会这样说!就我而言,本人坚持一个观点,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各位,我不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最多也只是一个有现实感的理想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