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妮可号的底层大舱房就展示在众人面前,那里面堆满了玻璃器皿和优质的白糖和烈酒,这些珍贵的货物以一种令人心疼的方式被粗暴地堆码在船舱里,这也让葡萄牙商人们感到有些讶异,他们觉得,好像澳洲人并不是那么在乎这些价值连城的货品一样。
除了玻璃器皿外,还有一包一包的白糖和一罐一罐的红薯烈酒。
关于白糖,皮蒙特刚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很上心,尽管在远东,白糖的市场价很高,不,白糖在全世界的价格都很高,而且还没有澳洲人的品质好,但白糖也就是大约三十到五十两银子一担的批发价,在这条船上,有大约一千多担的白糖,所以一共也就是三万到五两白银,显然这跟玻璃器皿比起来,就是一个零头了。
不过后来孙老提醒他说,千万不要小看了白糖这种商品,跟玻璃器皿这样的奢侈品比起来,白糖是大宗消耗品,商品的受众面大,如果贸易量大的话,将成为影响世界的贸易品。
孙老还满怀信心地对皮蒙特说,澳洲人的白糖终将走向世界,这次只是小批量试验性销售,如果总督大人愿意的话,您在收复帝汶后完全可以搞一个甘蔗种植园,那样的话,您会发大财的......
孙老的话立刻被旁边的女公爵注意到了,徐志的翻译话音未落,女公爵当场就表示也要建甘蔗种植园,她还说,帝汶岛的气候也很适合甘蔗的生长,如果双方紧密合作的话,从甘蔗到白糖,一定会变成一个大生意。
孙老听了女公爵的话后心中不禁佩服起来,而皮蒙特听了也深以为然,他当场表示要探索合作方式,或者干脆入股共同投资也可以。
总之,皮蒙特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当成澳洲人的商业代理人了,他现在正全身心地投入到给当澳洲人当买办这个具有光明前景的事业中。
果然不出所料,在场的澳门葡萄牙商人的资金出现了问题,他们的确是想吃下整船货,但是,面对近五十万两白银的货物,大家的资金立刻都变得捉襟见肘——这还是澳洲人让度了部分价格后的结果。
事实证明澳洲人是有买卖诚意的,其中一些贵重的玻璃器皿,有些让步的价格都使得包括布加诺总督和市议员们在内的绅士们有了负罪感,但是即便如此,这船货——包括极品的绵白糖和味道特别的红薯酒,众绅士们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无力单独包揽。
而且澳洲人早就明确说明了的,货物绝不赊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叟无欺。
于是,这群绅士们望着这些象征着财富利润的货物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这时皮蒙特提出,应该让澳门城里的其他商人参与进来,我们既然吃不了独食,那么为了澳门的利益,那就应该“门户开放,机会均等”,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比如布加诺总督府的税收也将收获不少,在澳门,不,在全世界的港口,外籍商人的税收可是比我们自己交的高出不少呢,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
这时孙老让带着徐志来做翻译,对布加诺总督说,各位绅士,你们能买多少就买多少,请量力而行,虽然船上的货物有不少,但我们并没有打算全卖给你们,因为我们此行的贸易对象并非澳门一家。
孙老让徐志宣布说,这里只是第一站,在澳门的银货交割完成后,我们还要去大员岛,那里有荷兰商人。
另外,我们的船队还要去大员岛附近的澎湖金厦做生意,那里郑家跟我们同文同种,都是汉人海商,所以请总督阁下会知您的商人,尽快提出一个采购清单就可以了,放心,咱们的生意是长期的,请大家量力而行云云。
“澳门也有汉商,他们也是主席阁下所述之同文同种的汉人,如果您愿意的话,请让这些汉商也加入其中吧。”
听到这里布加诺总督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对孙老说道。
“是的,主席阁下,大员金厦虽然有荷兰人和郑家能做生意,但毕竟还要远涉千里,如果我们澳门能收购下这些货物,就不用再费什么周折去远涉重洋了,毕竟那里也不太平......”
皮蒙特立刻心领神会地接下了布加诺总督的话茬。
然后他回头又对一群市议会的议员们解释了一通,不少议员也听得纷纷点头。
其实,这些议员们的背后有各个不同势力的商人,其中也有跟华商有密切生意往来的人,他们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总之一句话,摆在眼前的澳洲货如果落入外人手里,无疑就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对于市议会的议员们而言,眼睁睁地看着肥水外流,显然是很难容忍的。
那么,退而求其次,让澳门的华商直接参与进来,也不是不行的。
此时一部分议员立刻表达了赞同的意见,他们说,如果也让澳门的华商也分一杯羹,澳门至少能多一大笔交易税,皮蒙特说的没错,华商在澳门做生意,交的税费比自家要搞出一大截,这样权衡下来,还是让华商参与其中吧。
布加诺总督立刻同意了皮蒙特的提议,尽管他边上的葡萄牙商人里面仍然有人提出了异议,说华商通常只能从我们手里拿货,哪里有直接与卖家对洽的?这不符合规矩!但皮蒙特立刻反唇相讥,说你们的所谓规矩只不过是故步自封的牢笼,别忘了,澳门城里的中国和其他国籍的商人也在给澳门总督府纳税!还比你们纳得多!
皮蒙特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