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你看了现场没有?具体情况如何?”
代小山紧走赶紧上前低声询问道。
“唉,我和小朱小徐都进去看了一眼,靠!……本大叔怕是晚上睡觉时要做噩梦了......呃......刚才我问了几个议员,不知道为什么,澳门这些年几乎每年的初冬都有瘟疫,很是奇怪。
然而今年还算轻的,去年这里的孩子病死了三分之二!
当时澳门城里也死了六百多人,今年情况还算好的,显然这个时候瘟疫还暂时没有流行到街面上,但如果不采取行动,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
总之孤儿院里现在正在死人呢,里面院子的大屋里躺了六十多个发病的孩子,有的已经有明显不行了,小山啊,你进去看了以后,一定要给我评估一下,咱们自己人到底有没有危险知道么?”
代小山看得出来,此时的孙老非常的紧张忧虑,于是低头稍微想了想后对孙老安慰道:
“应该不会,别忘了穿越前妮可给我们每个人都吃了红色药丸,还有,我们小的时候谁没有打过预防针种过疫苗呢?别担心了,咱们的人应该没事。
当然咱们也不能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倒是建议您赶紧派人去通知哈利酒吧的船员们,让他们先回船避一避,最好能让段大夫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
总体而言,我觉得还好了,没关系的,一切我进去看看后再说!”
“好吧,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哦,本来段大夫也想来看看的,但是后来我们又一想,咱们不了解这里的底细啊,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的,那咱们就亏大了。
再加上段医生不是一直晕船吗,身体一直都没有调养好,所以我们最后没有同意他来,考虑到你是传染病领域的专业人士,就只好辛苦你一趟了,不过,你也千万别勉强,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哈哈,放心吧孙老,别忘了穿越前我可是堂堂传染病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呢!”
代小山立刻笑了笑大声回应道,孙老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一直拉住代小山的双手,此时顾晋赶紧过来招了招手,于是黑人车夫走上前把那个医疗箱交给了代小山就退出了院子,顾晋在旁边低声对代小山说:
“那个安置病孩们的大屋就在第二进的院子里,刚才我们几个从院子门口看了一眼,看不下去……正看见几个人正在往外抬尸体呢,就给吓着了,那里面真的......总之你要有思想准备......”
“怎么啦,船长,怎么您老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呃,里面的那些照顾病孩的人,都……都是特么麻风病人!那模样长得……惊悚……黑灯瞎火的……乍一看到那模样,如见鬼魅有木有!反正我看着都瘆的慌......”
显然顾晋说这个是为了给代小山打个心理预防针,别像刚才徐志朱北国哥俩那样,给吓得都叫出海豚音来了。
“靠!怪不得刚才看见徐志和朱大博士他们俩,脸色煞白煞白的,受刺激了这是?”
“恐怕你进去看了也一样......”
此时顾晋沉声回应道。
“好了,我知道了,这个时代的麻风病确实是不治之症,不过呢,只要假以时日,我们也是能治疗的......”
于是说着话的代小山就熟练地背上了药箱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脸的淡定,昂然向第二进院门迈步而去......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望着医生的背影,人们鸦雀无声,无不动容,几个传教士和两位嬷嬷还不停地在胸口画着十字,口里还念念有词......
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特别是欧洲人,其实对烈性传染病已经有了一些粗浅的防治认识,比如对病人要采取隔离措施,还有与病人分开吃饭等等,很多人不仅知道要远离生病的人,还知道要烧掉病人用过的东西和衣物。
但是,也就仅仅如此而已。
毕竟,这是一个还不知道有微生物、细菌和病毒存在的时代,所以人们主动治疗这些瘟疫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有些简直就是近乎神巫之术。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所谓的治疗方法几乎毫无作用,于是在通常的情况下,对付瘟疫的方法只有隔离这一条措施还算有效。
显然,这是一种极为被动且残酷的做法,那些生病被隔离后的人,命运非常的悲惨,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不幸的病人自生自灭。
总之一句话:所有都交给上帝去裁判。
因此,那个时代,没有得病的、还能在瘟疫区自由活动的人,大概只有两类:得了病的和虽然没有得病,但此时已经不惧怕死亡的人。
那么什么样人具备这样的条件呢?
显然,那些有一定行动能力但年龄已经极老的老人,还有,就是那些麻风病人。
特别是后者,这些可怜的人们,他们(她们)如今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这种场合照顾病人,收敛尸体,他们(她们)必须、也应该去直面撒旦的分身----病魔,因为,在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眼里,他们和她们都是一群被魔鬼诅咒的人……
所以,对于生活在“正常”环境下的人们而言,那里的场景绝非一般人能承受的,更是不可能在那种环境里呆上哪怕几分钟——因为那里的情形实在是太令人恐怖了。
然而这位从澳洲来的代小山医生却昂然而入!对于院子里的嬷嬷们和传教士们来说,在此时此刻,这位澳洲人在所有人的眼里,一定是上帝派来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