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个儿子是满意的,拒他其实只是她和人偷情生下的私生子。可是她却预感到,将来他必然是有一番成就的,是可以光耀他们家的门第的。
叶潜也依然一声不吭,事实上自从确定自己要离开这里时,他便一直沉着脸,几乎没有说过话。
自从那晚后,他没见过那个绝情的女人,只是知道,府中为自己准备了进京的行囊盘缠,还为自己选了几个往日交好的侍卫跟随前去。
被选中的侍卫与他一向交好的吴门中,吴门中很兴奋,他觉得自己沾了叶潜的光,以后可以跟着一起为前程奋斗了。其他的两个侍卫,也都对未来的生活很期待,想着跟了叶潜到敦阳大干一场。
叶潜望着周围的这一切,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抽离了躯体,安静地看着,接受着这既定的命运,却无力改变。
离开前的那个晚上,他站在窗棂前,望着屋外的圆月,静静地站了许久。
夜深时分,他闭上酸涩的双眼,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想法,想要再去看一眼那个绝情的女人。
因为此时已是四更,府中并无多少人行走,况且叶潜熟悉府中路径,专拣偏僻小路行走,是以一路并没有人看见叶潜进了公主的别苑。
走进别苑时,正想着该如何设法进去见到公主,谁知却见锦绣就盈盈立在凉亭之中,月影幽沉,安静淡雅,仿佛等了很久。
叶潜抿唇,不知为何锦绣会在这里。
锦绣凝视了叶潜片刻,淡淡地道:“叶侍卫,请随我来。”
叶潜闻言,跟随锦绣往前走。
片刻功夫,便来到了公主的绣房,锦绣立着步,敛目回首道:“叶侍卫,请进。”
叶潜望着锦绣,问道:“公主命你在那里等我?”
锦绣望定叶潜:“是。”
叶潜回想这一晚,无法成眠,可是一直到此时才终于下定决心再来看她一眼,若是自己不来呢?
锦绣仿佛看透了叶潜的心事,平淡地道:“你若不来,倒是也好。”
至于叶潜若是不来,为什么好,锦绣没说,叶潜也没有再问。
叶潜迈步,走入公主的闺房中。
窗棂大开,罗帷飘飞,公主一身素色深衣包裹出曼妙的身姿。
她坐在那里,低着头,双手捧着那把龙泉剑。
叶潜缓缓走到她跟前,凝视着她的眉眼。
他心里明白,过了今天,以后想见她难。便是再见了,他也不再是今日的他,她亦不是昔日的她了。
朝阳公主抬起头,仰视着陪在自己身边多日的这个男人,终于开口道:“潜。”声音低凉,一如往日。
叶潜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有什么念想,对这个无情的女人,他是彻底失望了的。可是如今,这一声低低的“潜”却让他心口发热,喉头哽咽,他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冲动地想抱住她,告诉她,自己不想离开。
可是朝阳公主面目冷清,昔日旖旎风情荡然无存,这让叶潜不敢轻易踏前一步。
朝阳公主抚摸着那把长剑,犹如抚摸着累世的情人,许久后她柔声道:“叶潜,你就要离开了,要到遥远的敦阳去了。”
叶潜抿唇,不言,他等着她继续说。
朝阳公主轻轻笑了下,凤眸中流露出迷梦样的色彩:“敦阳城是一个繁华的都城,那里有清清的护城河,还有绵延数十里的垂柳。”她停顿了下,抬眸望向窗外,仿佛梦呓一般地道:“这个季节,敦阳城外应该是蝉声一片吧。”
叶潜眼中发热,他的手握紧了几分,不过他仍然没有说话。
朝阳公主坐在榻上,紧紧抱着那把长剑:“这把剑,是当年我喜欢的男人的剑,只可惜,他早就把这把剑扔了,他不要了……”
叶潜终于忍不住,哽咽地叫了声:“主人。”
朝阳公主勾起一抹轻笑,笑毕,唇渐渐收敛起来,目中竟然露出冷清萧杀的色彩:“叶潜,现在我把这把剑送给你,你帮我把它带走,带到敦阳去吧。它原本就不该屈居于小小的肃宁城。”
叶潜咬牙:“是,主人,我会把它带走,带到敦阳城。”
带着它,一起去听敦阳城外的蝉鸣声,看那十里垂柳,看那都城繁华,看那世间百态,看那滚滚红尘。
朝阳公主将这把长剑搂在怀里,仰起优美的脖颈,抬头望着这个和自己曾经如胶似漆的男子。
这一别离,便是一生,便是一世。
这个男子,原本是翱翔九天的鹰,离开囚禁他的牢笼,他便将展翅远飞,再不归来。
朝阳公主眸中流露出无限的哀伤凄冷,不过她还是笑了,冷傲地笑了:“叶潜,这把剑,你想要吗?”
叶潜低头凝视着这个柔桡轻曼的女子,她就如同一匹上好的锦缎般,紧紧包裹着那把旷世的名剑。
有那么一瞬,叶潜甚至有一种幻觉,仿佛他要取走那把名剑,便要撕开这层锦缎。
锦缎若有心,是不是也会觉得痛?
晨风吹过,帷幔飘飞,叶潜却听到自己这样说:“主人,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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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的衣衫,由一双修长粗糙的大手一层层地解开,滑腻似酥的身子慢慢呈现出来。朝阳公主闭着凤眸,修长的睫毛在如同蝶翼一般轻轻颤动,莹白如玉的身子在风中也随着轻颤,可是颤抖中的她依然在抱着那把旷世的名剑,仿佛那才是她爱了一生一世的人儿。
冰冷的剑身原本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