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潜见阿狸含羞低头咬唇的小模样,心中大大不忍,忙道:“你不要怪他,他还是孝子,这是难免的。这种事,便是大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朝阳公主想起之前的放盐茶水一时,对自己的儿子实在有朽木不可雕之心,正是气怒交加,此时听得叶潜竟然为他如此求情,却是想起那碧绿犀牛角,不由得冷笑一声,唇角泛起讽刺的弧度,冷瞥了叶潜一眼:“是吗?大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叶潜见朝阳公主发怒,莫名所以,原本藏了一肚子的话竟然说不出来,只好诺诺地点头道:“确实是。”
朝阳公主冷哼一声,轻蔑地扫了眼叶潜:“对的,大人自然不会随处撒汤,可是总会有其他事难以忍耐的。”说起此事,她便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摒弃面首不近男色,一是为了阿狸,二来还不是因为心中有他,可是此人倒好,便是前去南蛮行军打仗,也不忘那等旖旎之事
阿狸并不明白母亲为何生气,只以为是为了自己那一泡尿儿连累了叶潜,便忙上前,小心翼翼拉着母亲衣摆哀求道:“母亲——”
朝阳公主一挥衣袖,冷声命道:“带蓄爷回屋去,我稍后自然好生管教!”
侍女上前,低头应了一声是,当下自然带着阿狸回房,可怜阿狸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叶潜。
叶潜望着阿狸那小娃儿恋恋不舍的细眸,心中不知怎么乱作一团,待到阿狸转过回廊看不见了,他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你,你何必对他如此严厉,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朝阳公主凉笑一声,笑声来透着打心眼儿里的不屑:“大将军,您送回阿狸,本宫在此谢过,大将军若是没有其他事,请恕本宫无暇奉陪。”说着,她一挥衣袖,转首离开,离开之时衣袂飘飞,如有风一般。
叶潜默默地站在那里良久,鼻端犹自可以嗅到她衣袂飘舞所带来的幽香,可是伊人已经不知何处去。
他站了许久,终于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太妥当,便径自离开,待走到府门外,正要翻身上马时,冷风一吹,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袍子已经忘在了府中,而胸前一片湿润,此时就着冬日的寒风,煞是湿凉。
他无精打采地信马随意走着,脑中却是翻腾着这几日的苦苦等待,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好不容易见了她,却被如此轻易地打发出来。
他又想起那个碧绿犀牛角,想着她就算不知道那是南疆男女定情的信物,也应当知道那是他送的,怎地丝毫不见提起?
慨然望天,不由得苦苦思索,难不成这些年来真得是自己一厢情愿?对她来讲,自己真得只是昔日一个曾经入过帷幔的面首,许许多多男人中的一个?
他摸着冰凉的前胸,忽然一股不信邪的气恼泛在胸间,他一咬牙,恨声道:“不行,今日我必须与你说清楚!”说着这个,他调转马头,猛拍马屁,疾向公主府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