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白易对着柳白打开储物袋，指着里面说道：“柳师傅你年纪大了，眼睛花了，这里面分明就没有阴魂钉啊。”
柳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其中那一枚银光闪闪的钉子，脸上一副见了鬼的神色：“你小小年纪，怎么睁着眼说……”
戛然而止。
他明白过来了。
这小子是要敲竹杠啊。
柳白哼了一声：“自己再仔细看看，我说有，它就有。”
自己堂堂炼婴大修，还能被一个筑基期小辈给敲了不成？
白易收回储物袋，有些遗憾地道：“咦，真的有啊，不好意思柳师傅，我心急之下看错了。”
柳白笑着点了点头，颇为自得。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却见白易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问心路第九十层台阶上，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那一堵厚厚的云墙，大声叫道：“柳师傅你看，问心路的灵气恢复了，我能看到第九十一层了！”
“怎么可能！”柳白神识扫过，这才发觉当白易的手指触碰到云墙的一刻，那云墙中霍然出现了一个小洞，这个发现让他差点咬了舌头。
什么情况！
自己以法力和云墙术凝成的墙壁，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对方破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
就在柳白恍惚的一刹那，白易的整个手掌已经按在了云墙上。
下一刻，整片云墙轰然崩塌，露出了云雾缭绕之下的九层台阶。
白易兴奋地道：“柳师傅，我继续走下去了！”
“万一我走到了第九十九层，可千万记得要叫太上长老指点我修行啊！”
说着，他便要迈步走出。
到了现在，柳白哪里不知白易早就看穿了云墙，要借势威胁他？
“好了……”柳白有气无力地道，“你是怎么看穿的？”
白易这才收敛了脸上的兴奋，微笑道：“柳师傅可能不知，七年前，我便对着漫天云雾顿悟了一次，那一次我悟了十日。面前这一堵云墙只是云雾之道的基础应用，如何阻拦得住我。”
柳白：……
行吧，我知道你厉害了。
“阴魂钉太贵重，换一个。”
白易毫不犹豫地道：“那我要一滴养魂液？”
柳白被气笑了，这小子什么狗屁逻辑，往贵里要！
“养魂液也没有！”
“那我要斩道大能的亲自点拨！”
“你特娘混蛋！”柳白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老子早就看出来你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也就是周北斗那老家伙死活要老子收你为徒，不然哪有你小子今日的嚣张！”
白易面色不变，等他骂完后，这才微笑着道：“柳师傅考虑得如何了？”
柳白冷哼一声，大袖一甩，一颗银色的钉子犹如流光一般钻入了白易眉心。
“你要的我给了，你要学的，我也给了，这问心路，对你而言已没了作用，给老子滚去玄黄塔！”
白易摸了摸眉心，那里，一股冰凉之感弥漫，连带着他的神魂都镇定了许多。
“好咧，您老消消气，我这就滚！”
白易大笑一声，快速离开了案发现场。
看他离去时心满意足的背影，柳白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他堂堂炼婴大修，居然被一个筑基小辈给敲了竹杠！
这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这事要是被周北斗这老混蛋知道了，能笑话自己五十年！
他有心要封锁消息，奈何白易已经捏住了他的七寸，这种无力感，让柳白几欲抓狂！
“啊啊啊啊啊！！！”
“我恨啊！”
修了一辈子神魂道，到最后脑子没修聪明。
这种极致的郁闷和无力，常人无法体会。
良久，柳白头发凌乱，道袍破旧，整个人双目无神，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瘫倒在地上。
眼前，是温暖的阳光。
心中，却一片阴霾。
炼婴大修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
于是七日后，当一道火红色靓影乘着剑光落在问心路上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应千莲从赤羽剑上走下，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柳白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她浑身上下已没有了之前的炽热与霸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致的锋锐，她的眼神犀利，宛如剑光，整个人像是一柄出鞘的仙剑。
“柳叔，白师弟在何处？”
她老爹应神霄乃是道宗宗主，比柳白年长一些，她本身更与太上长老钱玉楼有过一面之缘，故而称一声柳叔并不过分。
“白易……白易这个狗贼……”柳白有气无力，重度虚弱地道：“去玄黄塔了……”
应千莲点了点头，对着柳白呵斥道：“柳叔，你好歹也是钱太上的徒孙，如今这般潦倒颓废，成何体统！不怕辜负了你师尊和师祖的栽培么！”
“亏我老爹此前还说，柳白长老年纪不大，却已是炼婴，神魂道更是玄妙无双，今后有望进阶元灵！”
“现在看来，不过都是笑话罢了！”
“另外，白师弟为人正直，柳叔莫要口出污言秽语！”
说完，她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施展御剑术，脚踩赤羽向着玄黄塔飞去。
先打探白易下落，再呵斥柳白，这波操作就很精妙。
若是换个顺序，难免柳白发怒，故意隐瞒或是说谎。
空中，应千莲叹了口气。
外宗四地长老，本都是道宗的中流砥柱，柳白这个样子，当真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