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当被称为“黑骑士”的佩格路过与此地之时,战争已经结束。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将战争扬起的尘土和血雾全部洗刷,但佩格依旧能够问道血腥的味道。
尸体并没有人处理,湿漉漉的衣服被地面的黄土浸染,看上去像是一尊尊僵硬的兵马俑。
佩格放慢了兔儿的步伐,而兔儿很不喜欢这种场景,它不屑和有些厌恶地喷着鼻息,喷起地上夹杂着血液的尘土。
兔儿每次踏出蹄子都很小心,每次都尽可能的跨过那些没有意识的躯体,它们大多数都赤裸上身,面容惊悚,显然在死亡之前感受到无比的惊吓。
“兔儿,放慢脚步,小心点。”佩格一边提醒自己胯下的马匹,一边加倍注意力来扫视四周。
他能够看出来这里曾经是一处营地,也能够看出来曾经扎营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多数树木上都用利器刻了许多粗鲁的文字和sè_qíng的图案,然而因为冲突结束,不知道谁的一只断手被匕首刺在了树干上,血液将树干浸染成深红色。
他从少数的尸体中辨别出这些人的身份,他们大多数都穿着深蓝色的衣服,虽然上面的纹章已经被血液和泥土遮盖的无法看清,但也只有罗布王国会使用深蓝色。
“他们衣着打扮并不规整,武器也是,有些身上还有着异样的刺青,这些不是正规士兵,而是雇佣兵。”
佩格喃喃道,他回想起自己在森林遇到的那个雇佣兵军团,倘若没有出意外的话,他们可能也会躺在这些尸体当中。
很快,佩格看到了一个年级较小的雇佣士兵的尸体,他面部朝下倒在地上,他赤身luǒ_tǐ,与其他尸体不同,他渗出血液的地方并非胸口,脖子或头颅,而是胯部。
他的头发被烈火焚烧,上半身有一大半被烧成了焦炭状,就像是被雷劈过一般。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体型较为健壮的人的尸体,胸口的贯穿伤直穿心脏,他一只手和一只脚搭在那年轻雇佣士兵的身上,仿佛熟睡时做出的动作一般。
佩格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士兵肯定遭受过非人的虐待,可能是死亡前,也可能是死亡后,至于虐待他的人,肯定是有无比之大的憎恨。
但那些都不是此时佩格应该想的,他只想立马的穿过这片区域,他已经厌倦死亡,对于他来说,战争没有正确的一方,只有罪恶的一方。
为国征战的士兵应当得到尊重,不论是牺牲还是凯旋归来,不论是盟友还是敌军,当然,那些以战争唯由享受屠杀乐趣的人,在佩格看来根本就不是人。
当兔儿略过那位年轻佣兵的躯体时,它先是异样的打了一声鼻响,喷了喷鼻息,紧接着翘起后蹄狠狠的踢了佣兵一脚,这番行为让佩格稍微有些不满,但也紧紧只是皱了皱眉罢了。
这次冲突波及到的区域很广,但从头到尾一直都是穿着蓝色衣服的尸体,死因都是利器所伤,佩格没有看到一根箭矢插在他们身上。
终于,在已经开始习惯了血腥的味道以后,他走出了这片区域,空气也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带着一丝下雨过后泥土的清香。
他知道直着走就是雅库堡,但他并没有选择这样做,鞍囊中的食物还能够支撑他走很长时间得到一段路程,他需要尽可能早一些赶到维卡罗城,并在冲突开始之前了解时间变化的原因。
他轻轻拽了一下缰绳,让龙头带着兔儿改变了方向。
此时的他没有地图,一切都是根据直觉来走的,四十年前附近的景象还是有很大程度的变化,尤其现在四周郁郁葱葱,满是绿色气息,要是到,他来得时候因为积雪连道路都找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穿过那个满是怪物的迷雾沼泽,但就现在来讲,前方的道路并没有看到一丝迷雾的影子,甚至能够看到极远处不知名的山峰。
第二天早上,当他刚刚骑在马背上没有走过远的距离时,他遇到了一个队伍。
那个队伍是由平民组成的,他们衣衫褴褛,满身泥痕,行走的速度简直慢出了极致,很明显,疲惫已经完全占据了他们的身体,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占据他们的头脑。
较长的队伍将近有三十几位人,只有一辆马车,而坐在马车上的则是小孩子、孕妇和老人,少数有残疾的人士为了让出这个座位也选择在一旁蹒跚的跟随。
从他们身上,佩格看到了战争对于平民的残酷。
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儿时听到父亲讲述有关战争的事迹,但当他真正经历这些时,所能得到的只有反感。
当他略过这个较长且气氛沉重的队伍时,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抑,就算根本没有人抬头看过他一眼。
傍晚来临之前,佩格在一处河流之前停了下来,只因为水袋中的水已经一滴都倒不出了。
扎营,与兔儿过了一个不怎么安静的夜晚,随后他再度踏上了路程。
一开始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但当他从裂缝中回到四十年前之后的第四天开始,他开始出现幻听,整个人变得有些暴躁,他开始想念有蒂法妮陪伴的日子,几天以来就算他走在主干道上也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影子,就连动物的也没有看到。
陪伴他的鸟叫和虫鸣也渐渐因为习惯而被双耳自动过滤。
还好他对于心态的调整很有一套,然而就在他刚想准备停下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时,一个掠夺者团体悄无声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