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绣等人跟在王冰凝身后,他只觉得眼前这个老太监格外刺眼,让他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当步入大营时一股肃杀之气才令他才神志清醒了一些,并且思考为何西北王不在西北王府迎接使团而在军营?
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为王冰凝要宣旨!
五十弦翻塞外声。
他敢吗?
当那席大红蟒袍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副金黄色的圣旨。
崔绣习惯性低下头去。
一众武将有些犹豫。
西北王眼皮及其可微地跳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王冰凝竟然真的有胆子在他的军帐中宣读圣旨。
西北王走下首座,淡淡道:“还不跪下接旨?”
一旁武将慌忙跪下:“皇上圣躬金安!”
王公公笑眯眯地扶住正要跪下的西北王,“朕安,此外,陛下说了,特许西北王不跪。”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抑,是一种天然的尖锐,声音刺耳,却容易让人记清楚到底说了什么,左耳朵进右耳朵难出。
西北王面无表情道:“谨遵圣意。”
众武将虽不至于说是五大三粗,却也是实打实干从边军做起来的,此时跪在地上听着精心用词的圣旨不免一顿头大,偏偏那声音入耳怎么也甩不开,听到头来也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西北王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听着,虽然圣旨上大多是皇帝陛下感叹自己老无多用,贤弟镇守边疆劳苦功高之类的屁话,但其中也有一些警告,大多晦涩难明,不易解读。
他心中冷笑。
当初既然可以被他逃脱那座京城召集三十万旧部,朝廷才不得已封了自己一个西北王,那么他也可以重新带着三十万大军回去,封自己一个大秦皇帝。
圣旨念到最后,皇帝陛下终于做了一件实质性的事,撤除了西北节度使,把这个位子空了出来。
那席大红蟒袍宣读完毕:“钦此!”
他缓缓将圣旨卷起,用双手笑眯眯地交到西北王手中:“陛下对西北王一片苦心用意,王爷可还领情啊?”
西北王淡淡一笑。
那些武将此时也明白了,这个老太监根本就是来找事的,心中暗骂一声,不愧是皇帝身边的一条阉狗。
但他们没敢吱声。
自家王爷都还没说话,他们哪有这个胆子抱不平。
直到使团退出军帐。
西北王缓缓道:“原本我以为,这使团里只有崔绣一个人令我重视……”
麾下一位副将忍不住插嘴道:“王爷,那王冰凝不过一介阉狗,有何可惧!”
“就是,王爷不可曾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呐!”又一位校尉附和道。
有了这两人开头,一众武将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叽叽歪歪,闹个不停。
西北王突然笑了起来。
底下马上鸦雀无声,看向首座。
那席蓝底白蟒袍坐在首座,面带讥讽,“若是宋若雪还在,你们还敢这么说吗?”
众将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前朝司礼部监印余威犹存。崔绣看着眼前和尚手里双指截住的那支大秦锦衣卫专制的九江铁箭,一时怒火朝天。
他猛然将门打开,此时简直恨不得一把抓住向城的脑袋将其拖过来打个稀碎,看看里边究竟是装的什么,说什么北镇抚司的精锐,连看个寺庙都看不好!
只是刚一打开有些陈旧的木门,便见到那早已准备就绪的箭队像是发现了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近五十张劲弩对着打开的木门就是一顿齐射。
只见密密麻麻的九江铁箭破风之声极至耳畔,崔绣一惊,猛然拔出腰间的陷仙剑,先是在空中一个转身一脚将门踢回去,铁箭随后像刀切豆腐似的贯穿木门,崔绣在空中旋转一周,带起猩红的剑身切去一只只铁箭。
青灯亦是反应极快,虽然他目前只有七品巅峰修为,一身黑衣猎猎作响,随后一掌拍出,化去了一片铁箭。
影子自始至终只是站在那里,拉过李时毓于其身后,也不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铁箭到了他身前莫名出现一团黑雾然后呢自行化为灰烬。
崔绣落地后,眼神有些阴沉,他借着缝隙看向外边正手持弩箭随时准备进攻的锦衣卫,低声轻骂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山脚下。
老管家正在悠悠喝着茶水,他笑着刮了刮盖,一席青衫看上去极为风雅,说道:“陆兄弟,这边镇子我倒是有些时日没来过了,今日又到非但没有生出生分,反而增添了一丝熟悉之感啊。”
老管家旁边是一个扮作寻常商贩的锦衣卫,此人看了一眼极具风度的老管家,亦是笑道:“老先生风雅体雍,是我们这些粗人不懂文雅,徒增笑话了。”
老管家闻言笑个不停,喝了口茶水,笑呵呵道:“陆兄弟客气了,你们锦衣卫吃得可是皇家的粮食啊,谁人不羡慕啊?”
他看着手中廉价的茶水,“这人生啊就像喝茶一般,喝茶看的是心情,而不在茶水的高低,若是喝茶的心情中了,茶的高低也就不重要了,刚开始往往只有苦涩,后边的余味才是真正的精华啊。”
陆姓锦衣卫笑问道:“那不知老先生喝的这茶,余味是怎样的呢?”
老管家微微一笑,却并不回答,反而看了一眼黑水崖,“陆兄弟,你说说我家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啊,居然能让你们这些吃皇家粮食的锦衣卫为之卖命,我老头子活了一辈子了,还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