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洸给奕譞倒了一杯热茶,轻松地说:“那倒不至于,皇太后这会,只是怕自己失去对权力的控制。毕竟您是皇上的生父,心始终在皇上那边,不过是现在碍于皇太后的权势,才会对她唯命是从,这点,皇太后心里清楚得很。
颐和园这档子事,父王在财政上面临的困境,她老人家不可能完全不知。只是想借此机会给你使绊,再找个借口。乘机夺您的权,恭亲王当初不就是这么被赶下台的吗?
孩儿料想,皇太后如今重用曾经跟你有怨的荣禄,担任内务府总管,就是捏准了他会刁难于你,找你的弱处,给你下套子,她好以此为由,夺了你的权。”
奕譞一听这话,倍感心寒,“欲加其罪,何患无辞,我这个皇嫂啊。城府深得很,想必,再过些时日,我在总理衙门上的总揽大权,也会移交给自己的心腹吧。”
载洸笑道:“那倒未必,这总理衙门,主管外交事务,兼管通商、海防、关税、路矿等事务,过于繁冗复杂,一般人干不来,更别提那个碌碌无为的庆亲王了。
而且,总理衙门的事务,大多是对外,关于中央政权的涉及较少,只要不威胁到自身地位,皇太后自然不会太放在心上。
放眼整个大清朝,除了我与李鸿章,还真没有人有眼界与胆识能够干好这些差事。其中利害,皇太后是拿捏得准的,毕竟,只有政权稳定,国家强盛了,他这个皇太后的宝座,才能坐得安稳。”
奕譞喝了口热茶,腾起的热气弥漫着他那双慈祥的眼睛,“唉,你父王我平日做事谨小慎微,没想到还是容不得他人的眼啊。为父年事已高,近年来身子骨每况愈下,幸好这些年有你在我身边料理这些公务。
我如今退出了军机处,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如今,皇上可堪大用的人太少了,我若老去,就指望你辅佐他了。”
“那是自然,为人臣,为人弟,理当尽忠尽义。只是眼下,皇太后大权在握,还得讨好她,才能在日后谋求大业。”
“听闻皇上明日要单独召见你,想必,是要重用你。”
载洸一听这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欣喜,反而是一脸沉重,“那也得皇太后肯重用我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