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洸听完,一脸肃穆地跪倒在了慈禧面前,不瞒亲爸爸,皇上确实跟儿臣提过掌兵的事。
慈禧笑了下说:他自个儿不敢跟我提,就使唤你来,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装糊涂?
回亲爸爸话,儿臣不糊涂,儿臣如今想要操练新军的心思,既是为了皇上着想,也是为了亲爸爸着想,更是为了国家安危着想。
慈禧冷笑了一声说:为了皇上跟国家着想,你多多少少,还能拎出来一点像样的借口来。
可是你说为了本宫着想,本宫思前想后,你掌兵这档子事,也没有哪方面的好处,可以让本宫沾上边的。
载洸知道,如果这时候跟慈禧高谈阔论国家大局,世界形势,慈禧是听不进去的。
她只会先从自个的利益上去做抉择,就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只要不殃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她也可以熟视无睹。
因此,这时候,只有想办法,将自己的计划跟慈禧的利益挂钩起来,才能增加成功的筹码。
载洸慷慨激昂地说道:儿臣在北洋捉到了一批日本奸细,经过审问后得知,日本侵略我大清之诡计,就定在两年后,也就是亲爸爸万寿庆典的良辰吉日。
儿臣身为大清的子民,又是皇太后的臣子,怎能忍心眼睁睁地看日本人奸计得逞,让亲爸爸本该光照天地的万寿庆典,因为日本人的野蛮跟贪婪而黯然失色。
慈禧向来最关心自己的六十大寿,整个国家,上到皇帝,下到臣子,无不在为了替她办好这个万寿庆典而费尽心思。
而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如果发生了战事,耽误了自己的的过大寿,那是慈禧绝不愿意看到的。
日本小国,胆敢有这层心思,妄想对我大清用兵,冒犯天威,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载洸趁着慈禧正在气头上,连忙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岂止只是用兵,他们在密信中,还谋划着用坚船利炮打到天津来,攻进北京,活捉皇上皇太后
翻了天了!慈禧怒吼一声,在场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跟着一起下跪了。日本人,胆敢如此猖狂!夜郎自大,不自量力!
载洸趁着慈禧正在气头上,连忙接话:正是因为如此,儿臣明知,如若掌军,肯定会遭来诸多非议,甚至会惹来杀生之祸,但是为了亲爸爸的万寿庆典能够顺利举行,才冒死进言。
这些事,儿臣本不想跟您说,就是怕惊扰了您的静修。方才说出,也是迫不得已。
为今之计,唯有富国强兵,方能震慑住日本,让敌人有所忌惮。倘若兵寡器钝,军队羸弱,日本人更会视我为无物。
儿臣这才请旨操练新军。好在日本进犯之时,能强势回击,御敌于国门之外,拱卫京师,护亲爸爸周全,也让万寿庆典能够顺利举行。
载洸着一番话,刚好迎合了慈禧此刻最关心的点,对于她而言,办好自己的六十大寿才是头等的事,绝不能让日本人给搅和了。
犹豫了一会儿后,慈禧向载洸投去了半信半疑的目光,但是,军队历来都是国家重器,弄得好就是盾牌,弄不好就是一把双刃剑。
就算本宫信得过你,让你掌兵,天下人也未必信得过你,皇上跟各位大臣也未必信得过你。
既然要办,就得办得周全,不能出岔子,更不能出了乱子,凡事坏就坏在这个乱字上,民要是乱了,还能治,还能剿;这军队要是乱了,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
慈禧这话,就像是拿着一把刀架在载洸的脖颈上,警示他不要想着掌握了兵权后,就犯上作乱。
而载洸也不跟她玩字面游戏,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儿臣定当克己守礼,安守本分,若亲爸爸放心不下,等到万寿庆典,抵御了日本后,将兵权交还给亲爸爸便是。
我让你交?你肯乖乖交出来?
儿臣所拥有的一切,皆是亲爸爸所赐。亲爸爸所想收回,也是物归原主。
慈禧满意地笑了下说:你是识大体的人,事情交给你去办,我也放心。也亏你有这份孝心,处处为本宫着想,真要换了别人,心思就没那么简单。
好些个人,明面上说是为了我好,可实际上呢,都是在想着法子迷惑本宫,好从我这捞到什么好处。你可得清醒着点,别给这帮人给带偏了。
儿臣但存一颗至忠至孝之心,定当誓死为亲爸爸尽忠尽孝,绝不敢二心。
慈禧点了点头,满意地说:行了,我这儿的规矩,你算是过关了。可本宫毕竟对军务知之甚少,你虽平日里有所涉猎,可毕竟没有真正经营过。
这兵该怎么掌,以何种方式掌,掌什么样的兵,我们两个都是门外汉。
一旁的李莲英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暗号一样,站出来说:启禀老佛爷,荣大人跟孙大人都在外面候着呢,适才主子在静息,奴才不敢惊扰了主子的仙修。
这会两人已经在门外等了好几个时辰了,主子要不要见一见他们两个?
慈禧挥挥手说:宣吧。
嗻。
过了一会儿,孙毓文跟荣禄二人走到慈禧面前,对着她行了一个跪拜礼。
臣孙毓文
臣荣禄叩见皇太后,皇太后圣安
荣禄稍稍侧脸,用余光一瞥,见到载洸此刻正跪倒在慈禧面前,神情肃穆,以为载洸是在慈禧面前讨了骂,内心不禁暗暗窃喜。
他又微微抬起头,观察了一会儿慈禧的表情,只见她惬意地在那里摇着扇子,脸上没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