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岳谨住在了一家酒馆的客房。
此刻他正一边拿着酒盅,一边嘴里面骂骂咧咧的在房中来回踱步。
“一个粗鄙的乡野村夫也敢来教训我?!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说罢,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会摆弄手枪有什么了不起!留过洋有什么了不起!说不好根本都是假的呢!”
“对。。。都是假的!他一定就是个跑江湖的骗子!哈哈哈哈!”
接着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郭麒云,你害我在铭芳面前丢了脸,真是可恶至极!”
“铭芳。。。铭芳的口才那么好,为什么没有帮我奚落他,为什么没帮我。。。”
“铭芳。。。铭芳。。。。”
这时,“邦邦邦”的敲门声响起。
冯岳谨顿时精神一震,赶忙放下酒杯前去开门。
门刚一开,一个小巧的身影就闪了进来。
来人正是蔡铭芳。
今日与冯岳谨离别之时,两人就约好晚些时候要在酒馆私会。
她已经打定主意今天就要将一切都告诉自己心爱的人。
若是他真的爱自己,是不会嫌弃自己的吧。。。
应该不会吧。。。
此时的蔡小姐换上了一身深色的长衫,头上罩了条棕色围巾。
当她将头巾取下,露出那精致面容的时候,冯岳谨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用脸颊厮磨着她的头发,嗅着她的体香。
“铭芳。。。我好想你,每天都想!想得不思茶饭,想得夜不能寐。。。”
”当我得知你安好,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你的身边!”
“铭芳,我的爱”
冯岳谨借着酒劲儿两手在蔡铭芳的背后用力抚摸着,双臂将她搂得越来越紧,呼吸也越发沉重。
两人以前私会的时候,也有过一些亲昵的接触,蔡铭芳害羞的同时也是有些享受那种被爱的感觉。
可打从二道沟逃出来后,她却打心眼儿里对这种事感到反感和恐惧。
“岳谨不!不要这样!”
蔡铭芳挣脱了冯岳谨的,手足无措的跑到了一边。
冯岳谨粗重的喘了几口气,他怔怔的看着蔡铭芳,又看了看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手。
“铭芳。。。对不起!”
“铭芳!我只是。。。我只是太想你了!才会。。。”
“你千万不要生气,铭芳!”
蔡铭芳眼圈微红的摇了摇头。
“岳谨,我不会怪你的。。。要怪。。。就怪我自己。。。”
冯岳谨不解的看着她。
“铭芳。。。你。。。你这是什么话?。。。”
蔡铭芳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冯岳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岳谨,你有看过我的家书么?”
冯岳谨不知所谓,只能照实说道。
“没有,我只是听到蔡伯父说你被土匪掳走,如今获了解救,住在凉城一个叫大平庄的地方,我就赶紧和大哥赶了来。可到了那又听说你来了镇子上,这才又马不停蹄的来了这。”
蔡铭芳听到冯岳谨的话,身子明显一震,接着整个身子佝偻起来。
仿佛是自己的心刹那间变得重逾万斤,竟要将整个身子都拖垮。
一阵沉默之后,蔡铭芳自嘲的冷笑了一声,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本是个,该死了的人。。。”
。。。
冯岳谨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他本想给自己倒杯酒,却发现那酒壶有千斤重,最终连着酒杯一起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个纯洁无暇的铭芳,那个连和自己拉个手都会羞得满脸通红的铭芳。
那个娇贵的蔡家三小姐,竟然被土匪夺取了贞洁。。
如今竟还有了。。。
野种。。。
冯岳谨几次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几次想走过去抱住那个女人,可身上却一点力气使不出来。
他只能怔怔的看着蔡铭芳的背影。
蔡家老爷子是绥远省民政厅的官员,自己的父亲则是在省农牧厅任职,自家虽说比不上蔡家,可也算是门当户对。
若非如此,他早就像对待窑子里的婊子一样将她扒光了压在身子底下了,哪用费这么大的周折。
他这几年来对这个女人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让她崇拜和倾慕自己?
自己一定要到她,同时也是按着自己父亲的意思结一门强有力的亲家,这无论是对冯家还是自己以后的仕途都是大有益处的。
可眼见着两人的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的目的马上就要达成,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他本想趁此机会亲自将蔡铭芳接回去然后就娶进门,最多一两年自己依然可以过那声色犬马,一头扎在温柔乡里欲仙欲死的生活。
可此刻,眼前这朵残花败柳,这个怀了低贱土匪野种的女人,还配得上自己么?。。。
即使是为了一个强有力的亲家,可他冯岳谨何许人也,难道会当这个活王八?
不。。。不。。。
好出身的女人有的是,即使不如他蔡家,还有几家的小姐也不比这个蔡铭芳差了。
他不能娶这么个女人!
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此事传出去了,自己以后如何做人?!
可是。。。可是。。。这几年的付出就白搭了?
自己装作正人君子,可是连她的胸都没摸过!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绝对不行!
这个贱女人,一开始的时候和我装的那么清高。
如今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