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委屈的样子,如同小时候受了欺负找自己哭诉时的怂样,刚刚对少爷数典忘宗的气也就消了。
于是,胖丫鬟便柔声哄道:“好少爷,纸可是读书写字的精贵物件,怎么能擦屁股呢?别说咱们家,听夫人说,就是京里的达官老爷也用这个。船家的东西到底粗陋,可不是在家里,您就凑合凑合吧。”
冲扣儿晃了晃屎臭的竹片,悲愤地说道:“可是少爷我用不了这玩意!”
扣儿无语得摇摇头,恨恨拍拍少爷的头,却也不嫌脏,伸手抢过厕筹,俯下身子在旁边盛满清水的木盆里搅了几搅。
瞧着表面似乎干净了,便起身半蹲着冲少爷埋怨道:“真真是命里的魔星,转过去撅屁股,奴婢命苦给你擦。”
木盆里的清水飘起了屎花,美丽得让自己两眼发绿,听见扣儿的命令,脸不由一红,扭捏着不肯动。
瞧少爷狼狈,扣儿噗嗤噗嗤笑道:“从小伺候着您,还怕奴婢没见过?”
说完,扣儿油黄的脸忽然一红,凑到自己耳边低声笑道:“从前伺候少爷洗澡时,您忘了对奴婢做的那些丑事,可是大了知道要脸了?”
调笑完少爷,似乎也觉的羞臊,扣儿便恢复了半蹲状态板着脸说:“是要奴婢擦,还是您就这么坐下去?”
不挑食的“前身”和胖丫鬟的奸情最好别提的,而且胖丫鬟说得在理,总不能不擦屁股吧?
于是,咬咬牙,本着一副咱是男的谁怕谁的苦逼心态,转身撅起了屁股。
如同刮痧一般,只觉得扣儿左两下右两下,前后三个回转,便拍拍自己的白屁股笑道:“行了,小祖宗起来吧。”
刚提起亵裤,便听扣儿扬声喊道:“莲儿姐姐,有热水没,我家少爷要洗浴!”
那少妇殷勤笑道:“自少爷落了水,小姐便料到要用热水,早就吩咐备下了,就等着公子要呢。船大哥,劳烦一会儿提凉水。”
少妇说完,领着小屁孩儿进了船舱。
不一会儿自己滚出个木桶,又陆续提了热水,咕咚咚倒了进去。
船夫倒也识趣,配合着一桶桶从运河里提取凉水,三五下便将大木桶填满。
少妇伸手试试水温,扭头对自己笑道:“不算太烫,好在天气正热,旅途在外,少爷便将就将就吧。”
说完,却不走,一副下人伺候主子理所当然地模样,只是目光灼灼瞧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好在扣儿肥水不流外人田,直接挥手撵人,然后催促道:“少爷,里面有女眷不方便,就在这凑合凑合吧,夫人可是等急了。”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才出屎坑又入水坑,心里埋怨着扣儿也不拉个帘子,脸上则故作矜持地点点头,再说浑身上下半干半湿,加上屁股上的屎点,也实在难受。
有粗壮胖丫挡住走光,前身和扣儿又有些不清不楚,再说屎都让人家擦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所以好歹不十分排斥。
心里还自我安慰着,后世陪客户洗桑拿的时候,自己这个初识风月场所的小处男,不也挺放得开么?
后世灯红酒绿,此世红袖添香,哦,胖丫鬟添香,不管了,以后总有红袖的。
所以,作为未来宰执的二衙内,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完成了从屁民到封建衙内的快速转变。
上下一顿手忙脚快,一个飞身便钻进大木桶,把头扎进温水里憋了片刻,便露头仰天喷出一大口水,舒爽得一塌糊涂。
伸手抹去脸上滚落的水线,视线惬意地掠过上前伺候的扣儿,便转向了乌篷外美丽的汴河风光,正看到少妇提着自己刚刚用过的马桶,肆意将大片新鲜的黄汤,豪迈地泼洒在运河的水面上。
呕吐呕吐,脸上滚下泪珠;酥麻酥麻,扣儿你要干嘛?
扣儿毫无违和感,熟练地一手持瓢一手搓洗,只是手开始往下,不由惊悚得心猿意马。
连忙夹住作怪的丑物,转移注意力,抬抬下巴指指正就着运河水刷马桶的少妇,向胖丫鬟打听:“扣儿姐,那小媳妇谁啊?”
“莲儿姐啊,周家姑娘从前的大丫鬟,现在的管家婆子,都伺候一路了,少爷也忘了?”
“一个下人,谁耐烦记得她。这周小姐又是谁?”
“还装傻?”头被敲了一下,“若不是周小姐,咱能有这免费的船?说来,也不是夫人贪图她便宜,实在是从小和周小姐的娘要好,瞧着父母双亡没了依仗,姐弟孤儿又被家里欺负实在可怜,才耐不住请托答允她送咱们进京的。”
“她为啥要送咱们?”
“这周小姐也是可敬,父母虽然没了,可到底硬气,领着年幼的兄弟接手了爹娘的首饰铺子,竟是整的红红火火。这不又在京城开了分号,带了满船的货进京,想着老爷升了朝官,正好借着咱家的招牌,避开一路的麻烦和官差的抽税。”
“哦,女强人啊,倒要好好会一会。”脑海里闪出刚才的粉衣女子,想来她就是周小姐了。
头又被打了一下,耳朵里听见醋意:“忘了夫人交代了,你还要管人家叫表姐的,闺女家家的不容易,可不许坏了人家的名节。”
“呸,胡说八道,我哪儿有那心思。对了,那莲儿姐刚才说我落水了,又是什么情况?”
听到少爷这个问题,柔情似水的扣儿又怒了,使劲儿拧了一下少爷耳朵,同时气呼呼地说:“您好意思问,奴婢都没脸说,还不是你贪花好色惹的事?”
贪花好色,和谁啊,难道是前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