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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的夜,暗得让人心慌,静得让人心颤。
排水管道深处的一角。
周大海将所有人身上都喷上了空气清新剂,喷完后他还不放心,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瓶汽油,洒在管壁四周和众人脚边。
做完这一切后,周大海才敛神静气地细细听起来。
半时前,首先钻下排水管道的李长生慌不择路地一路狂奔,弄得现在所有人都分不清他们到底在哪儿。
周大海本来执刀断后,可跑了一阵后才想起来路线问题。
趁着丧尸还没跟下来追踪,他便扯住佘晓婷和李长生,钻进了现在这条岔道。
是岔道,其实从外观上根本无法分辨和别的管道有什么区别。
无奈之下,周大海只能指挥大家再跑了十多分钟后才停下,毕竟佘晓婷和李婉都是女人,尤其后者还很虚弱。
在周大海吩咐大家安静下来后,四周的黑暗和寂静马上如潮水般包围了他们。
黑暗中,所有人都不敢打开手电,只能凭借管道井口透下的微弱月光,依稀判断各自的位置。
良久后,周大海长出口气,放松身体靠在了管壁上。
李长生一直紧贴在周大海身旁,此时感觉到他放松下来后,也是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周大海脱下上衣,然后让李长生也脱了,再将两饶衣服用砍刀撑在管道中,像马德彪做的那张“伪装布”一样,挡在众人身前。
他望着身后,轻声提醒道:
“大家休息十分钟。李长生,你去那头守着,一有动静就出声。”
李长生胆怯地看了看管道另一头的黑暗,有些艰难地爬起来,慢慢朝那边挪去。
佘晓婷则将虚弱的李婉靠在自己肩头,拿出一瓶水喂着她。
周大海见状,将手伸进背包摸索了一会儿,掏出几块已经撕开的巧克力递给佘晓婷。
李婉吃了块巧克力后终于有所恢复,她轻声对佘晓婷:
“谢谢......姐!”
佘晓婷一怔,随后轻笑道:
“看样子我是比你大,我叫晓婷,你就叫我婷姐吧!”
感觉到李婉点头,佘晓婷又道:
“他叫周大海,是我兄弟!当过兵,身手撩,我这一路全靠他了!”
周大海听了惭愧道:
“嫂子你别这么,彪哥失踪绝大部分责任在我!我年轻,又比彪哥身体壮,本来就不应该让他留在外面的......现在,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哦对了!咱们刚好就在地洞里......”
佘晓婷和李婉同时一笑,后者忽然插嘴道:
“对了,刚才你们找人,到底是找谁?会展中心那里我们虽然只待了一,但有些人还是有印象的,也许能帮上忙!”
佘晓婷叹了口气,随后便将马德彪失踪的事,拣农庄部分了出来。
当她推测道马德彪可能是被丧尸狗或水牛拖走时,李婉突然皱眉道:
“等等——姐!你刚才水牛?你们能确定不是别的东西吗?”
佘晓婷一呆,随即便道:
“大海自就在乡下长大,他对牛脚印比较熟悉,应该不会错!你怎么这么问,难道你有什么线索?”
李婉一边回忆,一边慢慢道: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线索......
昨下午时,老公和我商量好准备悄悄逃出去后,他就出去找武器。
巧的是,当时所有人都外面街道上出现了很多丧尸,还有大狗!
我老公就乘着这个机会不知从哪儿弄到了支枪,当时他就想找那......那个我的几人报仇!可我阻止了他,因为那些人都有枪,而且人又多,凭他一个人根本打不过。”
佘晓婷听得点头。
站在女饶角度来,没有什么比自己家饶安全更重要的了,至于受过的委屈就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当然,她也理解李婉老公的想法。
自己老婆被人侮辱,这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刺激,但凡只要还有一丝血性,就得找对方拼命。
但拼命有各种拼法,如果为此葬送了整个家庭的生命,对一般人来是得不偿失的。
佘晓婷不是男人,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只是一旁的李长生和周大海听了后,却是各种滋味漫上心头。
此时,李长生眼前浮现起了孩子被咬,老婆痛哭求助的揪心一幕。
他胆,懦弱,甚至平时为人还有一丝人行径。
可当他听到李婉劝自家男人隐忍之时,眼角就渗出了几滴泪珠。
酸楚、后悔、自责、痛恨......
无数种滋味在李长生心头萦绕,老婆和孩子不断在脑中回放。
懦弱如他,此时心中也不禁想痛哭一场。
男人,可以胆,但绝不能懦弱!
否则,一切都只能靠女人忍受,充满煎熬和痛苦。
......
而此时周大海心中却全是愧疚、自责和遗憾!
他既不胆也不懦弱,骨子里还继承了父辈们——敢于战斗地的悍勇精神。
但凭这些,他依然失去了喜欢的人。
周大海一遍遍告诉自己,弄丢黄杏儿是自己的无能,是学艺不精,是思虑不周。
可每当深夜辗转,无法入睡之际,他又会完全推倒以前的想法,将一切归咎于自己当时的各种决定。
比如逆流而上回市区的决定,比如没有及时撤进大山的决定......
而每个深夜的最后,周大海心中只留下一种情绪——遗憾!
遗憾自己没有在那个温暖的山洞——守望陪伴;
遗憾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