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一天,老徐爷俩把老屋收拾了一通。
那幅小画“不小心”夹在一堆废报纸里面,卖给收废品的,换了29块8。
那天,兰欣回家看到空荡的墙壁,脸色顿时一片死灰。
再听孙子说小画卖了废品,两眼一闭,整个人就那么倒了下去。
走到这里,已经是光带的尽头。
小夏的声音,再次响起:“韩先生,婆婆的故事你看完了,回来吧!”
瞬间。
韩漠的衣领,被人用力一拽,天地一阵恍惚,他又坐回了烧烤摊前。
……
汽油灯刺眼雪亮,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是黑白的。
韩漠晕头转向,揉着眼睛问道:“没完吧?那婆婆最后怎么了?”
小夏叹了口气,“没抢救过来,去世了。”
“就这么死了?那画再怎么重要,她也不能抛下老伴儿孙啊!这女人七老八十了,还这么作?”
韩漠惊诧不已,唏嘘之后又恼怒起来,“你们就给我老婆看这种有毒的东西?怪不得把她给带坏了,作天作地要辞职离婚,都是你们撺掇的!”
小夏满心期待韩漠能有所触动,不曾想却是这么个反应,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韩漠激动得拍桌子踢凳子,直骂小夏坑死人,要她把正常的老婆还回来。
秦行则在旁边面沉如水地瞧着,也不吭声,更不上前,只是默默捏碎了手里的蒲扇。
一阵叫骂声中,小夏又羞又怒,忍到极致,就不能再忍!
只见她怒吼着一记飞腿,将人高马大的韩漠,踹出了5米远!
然后原地一个纵身飞跃,像只蚂蚱一样落在他身上,冲着下巴,就是一拳!
夏姑奶奶才不管旁边多少人,大声怒道:“蠢男人!你没看见一个女人的梦想,是怎么被婚姻家庭毁掉的吗?”
“你还敢说别人作,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自己不清楚吗?滚回家去瞧瞧你家杂物间,都藏了些什么!”
这一嗓子吼完,韩漠是彻底不出声了。
围观群众纷纷拍照,激动得热火朝天。
烧烤摊那头,秦行瞪大眼望着发飙的小夏,撂下一把蒲扇灰,在夜风中凌乱。
这天晚上,小夏也不睡觉,廊下捧着一本《神异植物志》,钻研得旁若无人。
为什么上次给叶姐姐吃眼球烤串,就那么管用,瞬间她就醍醐灌顶了。
这回,她把兰欣婆婆的事,从头到尾都给韩漠看,那个混账居然完全无动于衷?
难道忘川河蚌选错了?
这可真是考试挂零蛋的耻辱啊!
家里几个爷们儿,整晚只见小夏走过来又走过去,直到后半夜四点。
屋顶上,太白忍无可忍,露出一个脑袋叹息道:“妹子,你再走下去,我真的不用睡了。”
小夏闻言,立马踢掉拖鞋,光脚站在冰凉的地砖上。
“太白哥,这回没动静了,你安心睡!”
胖爷则端来一碗滚热的米汤,“小夏妹子,先喝点热的!我说秦哥,小夏这才学了几天神异术啊,你忍心这么考她?你这样死性,容易找不到老婆……哎哟!”
好吧,胖爷被秦行的拖鞋击中,缩脖子退下。
红花小院终于一阵悄静。
秦行坐在窗边看《幽冥晚报》,沉稳而庄重,然而看了半天,发现每个字都是倒的。
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扒窗台道:“小夏,给你一个提示……”
“别提示!让我自己想!”
小夏猛地一声叫,惊得太白直接从屋顶滚落下来。
于是恼怒一声吼:“你俩矫情什么?难道一点人间的米酒,就能把河蚌化干净了?”
“那可是忘川的河蚌!忘川的水,都是死鬼汤,懂不懂?”
小夏被吼得心头一激灵。
云破日出开天光,神啊,她终于明白了!
“我懂了!谢谢大叔!”
小夏举着书一阵欢呼,隔着窗台,熊抱了秦行一下,然后像只小鸟一样飞去了后院。
秦行保持微笑,忽然一个恍惚的踉跄。
太白指着自己,手指头一阵哆嗦,心酸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说女侠,给你提示的不是本神仙吗?
凭啥被感谢的是那个阎王?啊?凭啥!
还有,姓秦的,把你的傻笑收起来!真难看!
……
韩漠满身狼狈,在家躺了一天才爬起来。
完全想不到,那个丫头骗子居然那么大力气,五脏六腑都被她摔碎了,下巴也险些飞掉!
韩漠恨不得把盛小夏千刀万剐,然而现实却忒残酷。
凭那丫头的身手,他叫上十个兄弟,也动不了人家一根汗毛!
凶残啊!
怪物一样的凶残!
韩漠踉踉跄跄地走去杂物间,一把扯开那个小门。
“杂物间咋了?她知道啥?有啥了不起的东西?”
韩漠在杂物间,一阵抄家式地翻腾,最后在旧物架底下,发现好几个大纸箱。
他把箱子都推到客厅里,一个个打开看。
《舰船知识》、《现代军事》、《大国战略》……
这不都是叶子初,当年买的书和杂志吗?
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家里到处都是这种硬书,她一个女人却看得津津有味。
韩漠对此很有意见,说女人家看看言情,刷刷韩剧就得了,可叶子初总当他是开玩笑。
后来有一天,韩漠的几个哥们来家里吃饭,一群男人喝了酒,自然高谈阔论国家军政大事。
没想到,叶子初特没眼力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