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大半年的遭灾,河东民间辛苦积累起的民力。说一遭丧尽是有些夸张,但辛辛苦苦两三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样的人家会好多好多的哦。
但总的来说百姓家中多少还是有些存粮的,再有了这些发放下的米粮,熬过这一季也便不成问题了。
两天后一辆马车经过了这里。
“大人。看来,白梅县的米粮发放很是得力,户籍清点秩序了然,您既是已见过,便不用再忧心了吧?”
一群人在人海后面的坡地上望着眼前一幕,其中一人暗吁一口气,对着身旁的人说。
在他身旁站立的梁谨闻言,沉默了好一会,说着:“白梅县做的是不错,在县令考表上记一个上。”
但整个河东有四郡三十八县。三十八个县令谁敢说都如白梅县令一样,尽忠职守?
与此同时,河西的洪平郡,郡城内,人流攒动。
“真是想不到。河西局势竟然坏道了这个地步。连郡城里都有这么多的难民。比之河东……”
柳正卿坐在马车内。掀开布帘一角向外看去,只见外面等待施米的百姓。不少人衣衫褴褛、面黄饥瘦,在士兵的监督下,尚算有持续的排着队。
将布帘放下,柳志文也感叹了一声:“若非来到这亲眼看了一眼,实是想不到,偌大一座郡城,竟有如此多难民,真不知道本地太守是如何治理此地的……”
这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随后,外面响起了一片问安之声:“见过二爷。”
柳正卿不用再看,已知来者是谁。
“陈达,可查清这些难民从何而来了?”他在马车内问。
“二爷,小的已然查明,这些难民都非郡城内居民,大多是从附近村镇逃难至此的。乌维驮之祸给河西诸郡带来的伤害还没全平复下去,洪平郡去年大旱和蝗灾就导致了全郡秋粮绝收,今冬又有禾苗大批量的冻死,郡内许多地方都成了荒村,田地也是荒芜起来,唯有县城、郡城还可依靠,有官府救济,又时有大户出来施粥,所以难民便有不少拖儿带女赶去县郡,尤其是郡城。”
“还好咱们河东……”后半句咽进了肚里,可柳志文脸上的庆幸是无可掩饰。
这时,外面护卫请示:“二爷,这边的灾民已是越聚越多,是否先离开此处?”
“恩,咱们去永县。”
“诺。”马车随即动了起来。
洪平郡永县,是柳正卿此次前来河西的目的地,因为这里有一户人家姓符。他家有个称谓叫‘河州首富’,资产数以百万计的。
但是符家的运气不好,先是在乌维驮之祸中伤了根骨,现在河州受灾,符家的支柱之一——田产庄园,受损严重,可谓是元气大伤了。
柳正卿是来趁火打劫的,他的商号跟银行遍布河东之后,眼睛就开始放眼罗明江之南了。符家百年经营的商路店铺,就是暴富的柳家现在最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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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朝阳慢慢升起在天空上,依靠着苍白无际的草原,早早列好阵的胡骑面向北方,注视着远处的敌人,汉军开始列阵。
在数百面惊动动地的大鼓声中,一队队汉军步甲从远处的高地显现出来,他们身着赤甲,围着红色战巾,将那条玉带样的冰河和营地抛在后面。他们拿着自己的武器,排成一个个严正的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南开来。
竟然被胡骑摸到背后去了。对出击在冰天雪地无一丝春暖之意的大草原上的汉军言,是很奇异的事情。
自从正月底,与受降城三十万周军合击白山赤水的河东军,倾兵一战大获全胜之后,草原上就开始了一场围猎的游戏。
祝彪将自己手下的十三万骑兵派了出去,与三十万周军中的十万铁骑一道,仅仅追在向西北方撤退的胡人右谷蠡部后面。
祝彪手下只剩了十万军,八万步甲,两万骑兵,除外河东军营地里就有超过五万人的辅兵丁壮。
祝彪已经不担忧失败的可能了,乌师输掉了决定自我命运的一战。白山赤水,就如同乌维驮死后的燕然山一样,颓败的局势已不可挽回。
于是,白山赤水与受降城及河东之间就形成了两条浅薄的黑带,数十万步甲民力成了搬运工。大批缴获和俘虏的胡人走上了南去的路。
祝彪手下只剩三万军。骑兵更只有万人。营地内的辅兵民丁虽也还有万人,可他们不上用场。河东大军有七万步骑、四万辅兵丁壮成了运输队,把一匹匹冻的硬邦邦的马尸,一只只冻的硬邦邦的羊尸,运回去了河东。
这些不是战利品的战利品才是被运输的主力,真正的战利品只用万人就足以押解了。
死在这个冬天的牲畜,数以百万,难以计算。大草原上遭受了比河州更严重的白灾,一些小型部落都消失在了那一连数月的风雪中。
所以在汉军、周军连兵北上的时候,乌师没有故弄玄虚。直接带着右谷蠡部的所有部族,向着西北草原更深处退去。
但是他没有想到祝彪会来的这么快,近二十万殿后的胡骑,在与河东大军僵持了七日后,夹击而来的周军终于赶到。于是一场有败无胜的战斗中。乌师输掉了自己手中最大的本钱。随后就彻底成了被围猎的猎物。
但是,但是,乌师杀了好一手回马枪,他在昨日一举端掉了只剩下三四万人留守的赤水周军大营。过半数周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