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请您放心,儿子定会努力保全汶州。保住我周家的基业,请您安心静养,早日康复。”接过布帛,周彝文眼圈微红,向父亲行过大礼后,方才退下。
待长子退下后,周纯鑫闭上双眸,只觉心下一松,眼皮重了下来。
“自己……自己怕真的不行了……”周纯鑫的脑海里竟快速闪过了自己这一生所经历的事。
一件件快速闪过,最后停在上一战役上。
战场上。汉军大将威风凛凛,年轻正壮,嘴角含笑望着自己,虽隔的甚远,仿佛这战场上只他们二人。
这张布有威严的面孔上,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
他算什么东西?竟敢俯视自己!
自己从军数十年,经营汶州,以一州之力撑住王室
不甘心,不甘心哪。实是不甘心哪……
手掌死死握紧,松开,再次握紧,复又松开。直至跌落床边……
当晚,汶阳郡城,刺史周纯鑫,卒。
……
“周纯鑫已死?其长子周彝文上书淄博。自求刺史位?”
“怎么搞的?周瑾文是废物吗?不是说他身为嫡子,最受拥护吗,怎么还眼睁睁看着周纯鑫亡故。自己庶兄继位?”
“该是还保持一分清明。知道兄弟阋墙共拒外侮的道理。”
祝彪虚了一口气,看来那周瑾文还有脑子,不像许多人一般在权力面前不存在任何底线。
“大帅。我军是南下淄博,还是继续进攻汶州?”
“当然是继续进攻汶州!”自己来齐国可不是单纯的平叛的,祝彪眼睛里精光连闪。汶州周氏这等势力,留在背后迟早是祸患。
趁你病,正好要你命
……
四月初二,周纯鑫的长子周彝文在汶阳郡举行了继位大典。
细乐声起,七十二名侍卫执着仪仗,浩浩荡荡引到了刺史府正堂,在大石阶前,六十四名侍卫留下,只由八人护卫着周彝文拾级上阶。
典礼进行的还算顺利,人群中,周瑾文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垂首而立,目光低垂,令人看不出一点毛病。
本来还有人担心这大帅的嫡子会在大典上闹出什么事端,这时不由自主松一口气。
“请使君上座,接收银印和黄册。”负责此次典礼的典仪官按规矩开口说着。
周彝文木着一张脸,在侍从的拥戴簇拥下,身着簇新的刺史正袍,顺着台阶,向上走去,就要在主座落座。
“请大公子止步!”在这时候,下面人群中的一个官员突然站了出来,开口说着。
听了这话,在场众人都向他看过去,看清是谁后,知晓内情都在心里一叹,本以为不会出现的兄弟争权之事,还是发生了。
步出行列,这个一脸严肃表情的官员,正是三公子的心腹。
典仪官冷眼督了下,沉下脸来,冷声说道:“黄大人,你逾矩了。这等大典上,岂容你小小刺史府史放肆?”
说这话的时候,典仪官的目光扫过下面人群最前列几人中的一角,发现山公子正面无表情看向自己,不禁微微皱起眉来。
典仪官谈不上是长公子一派,但是还是支持大公子,毕竟周彝文有周纯鑫的亲笔文书,且这场典礼如果被破坏,汶州立刻就会陷入内斗纷争中,给本已经风雨飘零的汶州周氏政权带来更多危机,所以必须进行下去。
这也是许多人的共识。
“宋大人误会了。下官并无他意,只是觉得今日大典有些不合乎律法常理,既是要受罚,仍要提出疑义。”姓黄的官员听到呵斥,丝毫不惧,硬是顶了回去,一副大义凛然模样。
“呵呵……”典仪官气的知晓。如此龌龊之目的,冠之以如此光明正大之外表!
“放肆!把大典当成什么了?来人送黄大人出去!”眼见在场众人皆鸦雀无声的看着这场闹剧,典仪官心里便是一冷,参加大典的官吏,多半是属中立。周纯鑫年纪还不大,身体好好地,几个公子并没有到那挣破脑袋想大位的时候,无论周彝文还是周瑾文,跟官员间的联系都不是太强大。官员中的中间势力还是占据绝对优势!
这时,没谁会冒险上来阻拦,就是自己也是因为担着典仪官职位。不得不出面为之。
“宋大人且慢……”
这时候,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典仪官看一眼步出人群的三公子周瑾文,又转头看向同样喝止自己的大公子周彝文。
心里多少有些惊讶,前者出面很正常,后者……不应该直接想封着那姓黄的嘴吗?不过自己是要辅佐的大公子,他的话,还是要听的。
典仪官只得沉默,退后几步,等着二人发话。
“你有话就说,修耽搁太多时间。今日大典之刻。如因你延误了吉时,就太不美了!”周彝文盯着面前的周瑾文狠狠看了一眼,目光转向姓黄官员,充满自信和鄙视的开口说道。
“大哥说的甚是,黄大人,有话快讲。”周瑾文目的达到,随即接口说着。
兄弟二人看上去甚是默契,但二人因境遇有所不同,关系其实是很冷淡。对此,外界早有所耳闻,见到这等场面,众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个个面无表情。只怕最后闹出什么兵变事,自己受了牵连。
姓黄官员此时清了清喉咙,朗声说着:“大公子,下官并非对您有所不满。只是就事论事。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