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书房。
赵元安伏在书案上,弯曲的后背,只能让他以近乎趴在桌上的姿势,阅读书籍。
桌上放着的是一本讲述奇人异事的书籍,赵元安平日里就爱看这类的书。
小太监浮平听得外面打更声,瞬间醒过盹来,偷偷用手抹了下嘴角的口水,迈步来在书案前,轻声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赵元安因直不起身子,只能微微仰头,抬眼看向浮平,声音沙哑道:“浮平,你说这两日进城的高手,是冲着我来的么?”
浮平闻言,轻笑道:“殿下您多虑的,那些人呀,八成是来汴安游玩的。”
赵元安眼神恍惚,喃喃道:“可巩承弼却不这么说啊。”
浮平眼珠子一转,笑道:“也许是巩长老夸大其词也说不定。”
赵元安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他们真的就想我死么?”
浮平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安慰道:“殿下您坐上太子之位,肯定是令人眼红的。但是有陛下在,就算借给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刺杀太子。”
说完这话,浮平自己都想扯自己一个嘴巴,前不久不就有刺客潜入太子府了么。
赵元安看着书本上的内容,却怔怔出神。
见到殿下这幅模样,浮平心里叹了口气,看了眼自己瘦弱无力的手掌,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帮殿下分忧。
想到这里,有不禁羡慕起密谍司的统领,杨天州。
能把宦官之位做到这份上的,只有他了。
无论是内侍省还是入内内侍省的宦官,都将杨天州视作崇拜的对象。
......
翌日,黄昏。
陈玄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府宅。
鱼妖娆坐在院中,嗑着瓜子,一瞧他跟孤魂野鬼一般,飘荡入门,出言调侃道:“呦这是让哪家小狐狸精,把你霍霍成这样了?”
陈玄黄翻了个白眼,指着嘴角的青紫,问道:“谁家小狐狸精,下嘴这么狠啊?”
鱼妖娆的双眼弯成两道月牙,掩口而笑。
道然真人同样嗑着瓜子,躺在摇椅上,好奇问道:“那老者真如你说的这般厉害?”
陈玄黄欲哭无泪道:“都把我打成这样了,能不厉害么?”
鱼妖娆轻啐一口,将瓜子皮吐在地上,不屑道:“就你这点本事,老娘都能打趴你!”
“欸?师姐你可别说大话,有能耐跟我......等我伤好了,咱俩比划比划!”
“好啊!”鱼妖娆站起身子,叉着腰,居高临下说道:“你要输了,就管我喊三生姑奶奶!”
“嘶这咋还占人骗你呢?”
“赌不赌吧?”
陈玄黄瞅着他,小心翼翼问道:“若是我赢了呢?”
“你赢了?”鱼妖娆想了想,媚声道:“你想如何处置师姐呢?”
陈玄黄瞬间站得笔直,一本正经道:“师姐,依我看,这赌约就算了吧。”
“哦?为何?”鱼妖娆饶有兴致问道。
“呃......为了我的身心健康!”
“哼!怂包!”骂完这一句后,鱼妖娆转身朝屋中走去。
“哎!”道然真人叹了声气,那一双刚刚还闪烁着八卦之光的小眼睛,瞬间蔫了下去。
“师父,你这是啥表情?”
“为师的心情高度兴奋,紧接着又高度失落,需要缓一缓。”
“呵呵......”
......
这两三日,每天都有身背兵器的江湖侠客进城。
对此,城门守卫早已见怪不怪。
只不过这些江湖人纷纷涌入城中,这让汴安城多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汴安城内,各个王府都加强了戒备,每晚巡逻侍卫的人数,比平日多了数倍。
城门处,一位身背长剑的白衣男人缓缓步入城中。
男人所过之处,四周之人纷纷躲避退让。
有好奇之人看向那男子的面容,可下一刻,均是把头低下,全身被汗水浸湿。
这男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把锋芒逼人的宝剑!
白天,霜华楼大门紧闭,楼里的姑娘们都躺在床上,睡着回笼觉,准备攒足精神,晚上迎接宾客。
不同于其他房间门窗紧闭,四楼的一间屋子,敞着窗户,窗前站着一位端庄俏丽的女子。
女子身后,一位公子正痴痴的看着她的背景。
窗户正对的街市,正是通往城门的必经之路。女子向下望去,正好看到那背剑男人,从霜华楼前经过。
女子眯着眼,呢喃道:“葬剑阁的人,终于来了。”
此时,身后的公子,轻声道:“北宫,你还认识葬剑阁的人?”
北宫才人扭过头,欣然一笑,“我虽然不认识葬剑阁的人,但是葬剑阁弟子所穿的道袍,我还是认得的。”
叶言飞露出恍然之色,紧接着问道:“这汴安城中,可是要出什么大事么?会连我父亲这两天都不断叮嘱我,不可太晚回家,切记在外面惹事。”
北宫才人微微一笑,“你只记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就好了。今后汴安城无论出现任何事,你只看看、听听就好。其余的,不可多问。”
叶言飞点了点头,好奇问道:“北宫,你为何知道的这么多?”
北宫才人笑着解释道:“我平日里身处宫中,知道的当然比你多喽。就像是叶大人,不也一样比你知道许多事情么。”
叶言飞唉声叹气道:“我突然发现,自己跟你们真的差了很多。”
北宫才人噗嗤一笑,调侃道:“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