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玄黄等人住在了月剑阁。
几百年来,月剑阁都未有男人在这里借宿过,虽说陈玄黄等人对月剑阁有恩,但这些女弟子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有几个人暗地里组成了临时巡逻小队,三人一组,夜间在陈玄黄等人居住的客房外,来回溜达。
陈玄黄透过门缝,瞅了眼外面鬼鬼祟祟的月剑阁女子,扭过头很认真的对其他人说,这些月剑阁的弟子别是看上咱们几个了,想半夜抢回去成亲。
鱼妖娆白了他一眼,挽着青青回屋睡觉去了。
晏明不置一词,回屋先行修炼一会。而道然真人则认真整理了下衣襟和妆容,打开窗户,在窗前摇头晃脑朗诵诗词,余光还时不时瞟向不远处那几个女弟子。
见此,陈玄黄转过头,冲着一脸茫然的唐伏虎,小声道:“师父思春了。”
月剑阁这几个女弟子在客房外徘徊了一夜。
索性,相安无事。
等到公鸡报晓,其他弟子纷纷起床,这几人才卸下重任,回屋睡觉去了。
清凉派几人陆续起床洗漱,在饭堂吃过早饭后,启程前往华亭。
方熙柔则亲自送众人下山。
因方熙柔改练左手剑,所以剑不出鞘时,以右手持剑。
陈玄黄瞅了眼她微微有些外翻的手肘,心想着当初对方手臂折断,还是未恢复到原先的样子。若是这个世界能开刀接骨,兴许能恢复的不错。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方熙柔微微错愕后,轻笑道:“福兮祸所依,说不定,我会成为月剑阁立派以来,第一位左手持件的女剑仙呢。”
见到方熙柔如此乐观,陈玄黄也放下心来,递给对方一个鼓励的笑容。
方熙柔面露笑容,用手指拢了下鬓角的发丝,怅然道:“之前数次,我与陈师弟你可以说是是敌非友。如今陈师弟以德报怨,救月剑阁于水火之中,真叫我羞愧难当。”
“方师姐言重了。虽说当时你我立场不同,但却毫无仇怨。如今抛开这一切,你我仍是朋友,不是么?”陈玄黄语气舒缓,十分客气。
方熙柔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说话间,众人以抵达山门。
方熙柔抱拳施礼,道了一声,‘诸位保重。’
众人一一拱手回礼,紧接着便钻入马车。
这次前往华亭,由陈玄黄驱赶马车。除了晏明依旧刻苦修炼外,其他人皆是欣赏着两侧的雪景。
雪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到最后便消失于天地之间。
道然真人将头从窗外伸回,忽然问道:“那方熙柔说,月剑阁阁主只比咱们早走了两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鱼妖娆撇撇嘴,“谁知道呢。”
道然真人没在这话题上做过多纠结,转而看向闭目修炼的大徒弟,赞声道:“晏明还真刻苦啊。”
青青瞅了眼晏明的侧脸,然后看向师公和师父,小声说道:“大师伯偷偷和我说过,若是今时今日他再遇到温剑潮或者是常玉龙这样的高手,应该可以战个平手。”
道然真人愣了下神,笑容欣慰。
......
华亭地处扬州,与江宁、广陵两地相距不远,处在这两城的东侧,且临海。
清凉派几人中途商量着要不要去江宁看望下张天瑞,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正事要紧,直接赶忙华亭。
扬州境内,有三处灵宝之地,分别是元天派、惊刀门和清凉派。
平日里三派之间极少走动,除非遇上大事,就例如当年三派商议围剿魔门之事,十年也不见得有一次。
元天派内因有至尊坐镇,自视甚高,瞧不上另外两家,而在刀圣柳宾白身死之前,惊刀门也是个狂妄自大的主,对离其不远的清凉派根本不理不睬,还称之对方为一群乌合之众。
只可惜,时过境迁。
在柳宾白死后,惊刀门也没落了。
华亭城最好的一间客栈,被元天派包下来。这几日内,不会有外人打扰。
客栈正堂,在掌柜的亲自将茶壶和茶碗端到桌上后,便与店小二一起退到了后院。
四人围桌而坐,还有四人,分站在四周,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
由元天派出头,派其门中长老孔月阳,来调解其他三派的矛盾。
三派掌门逐一落座,其中唯一一个女子,正是月剑阁阁主,云兰舟。
云兰舟年近五旬,却皮肤白皙、皱纹浅淡,如同三十几岁的女子。她将自己的佩剑递给身后的门中长老玉梨花,双手平放腿上,一双眸子冷冷的看了眼对面两人。
这次云兰舟只带了两人前来,一人便是为她保管佩剑的玉梨花,年纪比前者略小一些。
还有一人,则是怀抱着剑,整个人如同寒冰一般的上官菀柳。
月剑阁立派以来,最年轻的圣人。
君子坊这边,掌门郑飞南怡然自得的捋着长须,看向月剑阁三人的目光中,冷意连连。其身后,便是门中另一位圣人巩承弼。
常家常修竹正襟危坐,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多年为走出常家一步的老人,已是须发皆白。
这次跟随常修竹前来赴会之人,并不是常家中赫赫有名的常玉龙,而是名声和修为仅次于前者的常音书。
常音书一副儒生打扮,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家老祖的身后,低头不语。
云兰舟瞅了眼一身淡蓝色长袍的孔月阳,皱眉道:“孔长老,为何贵派掌门没有前来?”
不等孔月阳说话,郑飞南冷哼一声,讥讽道:“江掌门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