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开发成功,姜泽心神瞬间松懈下来,终于顶不住涌上头的醉意,瘫倒在书案上。
宿醉。
日光透过绮窗落在姜泽脸上,并没有宿醉随之而来的头痛,反而脑海愈加清明,神清气爽。
见他苏醒,仆童阿宁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主人一大早便去炼器阁了,公子先吃碗面暖暖肚子吧。”
嘶...自己的酒量竟连个十一二岁的小仆童都不如?姜泽感到十分羞愧。
阿宁见姜泽奇怪地望着自己,便解释道:“作为仆童,经常替主人检察缸中的酒很合情理吧?阿宁也是因此才学会饮酒的,酒量自然比公子好上一些。”
“鬼才会信你的话。”姜泽反驳。
见姜泽识破他这略显笨拙的谎话,小仆童只好如实说道,“不是阿宁贪恋杯中之物,实属迫不得已。”
“主人刚到宗门求道时,什么家当都没有,只带了两大马车的酒缸,据主人所说,乃采山中九九八十一种奇药泡制而成。”
“当初主人还未去炼器阁当学徒,又走的是体修路子,生活过得异常拮据,每月总有些挨饿的日子,阿宁也只好跟主人喝酒充饥了。”说到此处,阿宁一脸委屈,差点哭了出来。
姜泽怜惜地摸了摸阿宁的头,刚来宗门时,阿宁应该不过八九岁吧?
喝酒充饥?这才像连山大哥的作风。
阿宁随即说道,“不过自从学会饮酒,阿宁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力气也大了许多。”
说罢,阿宁挽起袖子,展示渐有雏形的稚嫩手臂,二头肌微微隆起,以示自己力气很大。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姜泽点点头,连山的秘制药酒功效毋庸置疑。
“阿宁也偷偷去宗门外买过酒,想着体弱多病的姐姐喝了身体能快点好起来,但那些酒阿宁都试过,又苦又辣又酸,除去令人头昏脑涨,并无任何功效。”阿宁神色黯然,旋即又由阴转晴,“不过主人知道后,送了阿宁一缸药酒,姐姐喝过之后真的渐渐好转了!”
姜泽与阿宁闲聊起来,这才知道,阿宁五六岁时,与他相依为命的姐姐忽然患上重病卧床不起,奄奄一息,懂事的阿宁便跪在月神宗山门,恳求卖身当仆童,换取替姐姐治病的药钱。
见阿宁姐弟情深,宗门终是收下这个苦命的孩子。
或许是病情过重,又或者阿宁的卖身钱远不够支付根治所需的药物,宗门并未治好阿宁姐姐,只是稍有缓和,没有性命之忧。
幸好连山赠了一缸药酒,姐姐喝过之后,身子才又逐渐恢复,虽未能根治,但已能够下床活动了。
见阿宁稚嫩的脸上欣喜溢于言表,姜泽由衷感慨到,在这世上,有些人光是活着,便已拼尽全力。
有时别人无足轻重之物,对他人却是救命之药。
在这凡人如蝼蚁的大世,若不努力争渡,恐怕连保护心中所念之人的资格都将被剥夺。
“会好起来的。”姜泽怅然,对阿宁说,也是对自己说道。
“谢公子吉言。”阿宁躬身致谢。
“面凉了,我去给公子热一下。”阿宁说罢伸出双手端起有些坨了的面条。
“无妨,还热着呢,我这就吃,你去忙你的吧。”姜泽摆摆手。
阿宁便听话地将面重新放在书案上,退出了书房。
姜泽几口就把面吃完了,味道不错,想来厨艺应该也受过宗门培训。
吃完面后,姜泽又花了一个时辰刻划自己研究出的新蕴灵阵,十二三次才成功一次。
不过姜泽也很满足了,毕竟新的蕴灵阵尚未完善,等成功率达到至少五成,便尝试修复折光!
收拾好桌子上的杂物道别了阿宁,姜泽便回到毕乌峰院落。
刚开门,便见小依倚在小厅门边,瞥了一眼姜泽,语气有些鄙夷,“哎呀,才苦修不到一个月就绷不住了?学人家眠花宿柳,夜不归宿?”
姜泽从身边走过时,小依使劲嗅了嗅,“满身的酒气,咦?竟然没有脂粉的气味?难道是龙阳之癖,宿的是男人?”
姜泽屈指弹了她个大脑瓜崩,“找你个头!我上奎狼峰与连山大哥喝酒呢。”
摇头叹息,与阿宁相比简直高下立判,果然善解人意的都是别人家的仆从。
小依捂着微红的额头呜呜蹲了下来。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事?”姜泽有些疑问,平日小依只是俏皮可爱,今天竟一改画风谈起了眠花宿柳。
小依抱着双膝,额头上殷红指印还未褪去,明媚的眼眸泪眼汪汪地说道,“人家只是关心一下嘛。”
“昨日听主峰的小姐妹说,宗门混进来一个大sè_mó,天天在主峰附近偷窥女弟子。
还好主峰守卫森严,大sè_mó见无法得逞,便在周围画下污秽的图案,虽然逃跑时慌乱中擦去了,但最终被几位师姐发现,打得吐血离去。”
“嘶...这怎么感觉跟外面流言的有些出入啊。”姜泽心里愈加不得劲,感觉还不如上一个流言呢。
“外面的流言,你说内门流传的那个‘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的情痴吗?”小依有些惊疑地站了起来,“这两个流言之间有什么关联?”
看着姜泽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小依眼神逐渐恢复鄙夷,“这几天你都早出晚归的,大sè_mó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怎么可能!”姜泽气得跳脚,“小小年纪瞎想什么呢,快给我烧水,我也要洗个热水澡!”
小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