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听了那人的话,心中震动了一下,甚至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这个失落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正是因为陶谦觉得自己在徐州从政这么多年,还以为自己的性格已经被全部的徐州百姓所了解,徐州的众百姓对陶谦也一定会无比的信任。
但令陶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只是曹孟德的一封劝降书,区区百字,竟然就将陶谦这么多年来积攒下的徐州百姓对自己的信任击碎了。
不过很快陶谦也想通了,毕竟百姓是最容易被人操纵的,更何况此时的这件事是关乎每个百姓身家性命的。
陶谦对着那人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是从何处听说,是我杀了曹操的父亲曹嵩的?
那人继续说道:整条街都在传,说是曹操昨天趁夜送进来了许多书信,上面写的全是陶大人杀了曹操的父亲曹嵩,陶大人,这究竟是真的吗,您快说啊。
陶谦摇了摇头,对那人说道:曹操的父亲曹嵩,确实曾经到过我徐州,但曹嵩之死,却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陶谦的话一说完,围在陶谦身边的百姓全部欢呼了起来。
一个人对着旁边的人说道:你看吧,我就说我们陶大人是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另一个人则是看了那人一眼,对着他说道: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为了自己活命,而欺骗我们呢。
这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显的更小,但却仍旧传入了陶谦的耳中,陶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心中就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
陶谦也不再停留,便在自己儿子陶商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刚刚走进府门,陶谦便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商儿,方才百姓所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陶商问道:不知父亲所指的是那一句话。
陶谦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对着陶商说道:你莫非没有听到,有一个百姓在大家欢呼时候说我是为了自己活命,蒙骗徐州城中的百姓。
陶商听了陶谦的话,默默的垂下了头,对着陶谦说道:不敢欺瞒父亲,我听到了,但我以为父亲没有听到,所以才没有提。
陶谦又叹了一口气,对着陶商说道:没想到我在徐州这么多年,自认也与百姓之间形成了足够深厚的信任。
可如今大敌当前,最重要的信任,竟然仅凭这他曹操的几句话就被击溃了。
陶商赶忙对着陶谦说道:父亲不必过分担心,至少大多数的百姓还是愿意相信父亲的。
陶谦略带苦涩的一笑,对着陶商说道:大多数?商儿,你可知道,在任何事情中起决定性作用的人,都不属于大多数。
陶谦在陶商的搀扶下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又对着陶商说道:若是那曹操真的大军压境,你们便将我交出去吧,为了徐州的安宁,我死不足惜。
陶商听了陶谦的话,赶忙跪在地上,眼中已经泛出了泪珠。
陶商抱着陶谦的腿,对着陶谦说道:父亲,万万不可啊!父亲是徐州的根基,若是将父亲交给曹操,我们徐州也一定朝不保夕啊。
陶谦抚摸了一下陶商的头发,对着陶商说道:商儿,为父最后在教你一条道理,为父我,并不是什么徐州的根基,百姓才是徐州的根基啊。
说完,陶谦也不顾陶商的反应,对着陶商一摆手,说道:你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下。
陶商不敢忤逆陶谦的意思,虽然心中极度悲伤,但还是转身离开了陶谦的房间。
陶谦在自己的房间中坐着,不住的叹气,过了不知道多久,陶谦突然站起身来,让自己府中的下人取来一捆绳索,将自己绑了起来,便要朝外走。
看到陶谦这样的举动,陶谦府中的下人都赶忙去阻拦,但全部被陶谦喝住了。
陶谦府中的下人无奈,只能请来陶谦的夫人。
陶谦的夫人一路小跑,这才在临近府门的地方挡住了陶谦。
陶谦看到自己的夫人,强挤出了笑容,对着她说道:夫人,我当日便已经与你交代,待曹军压境时,我便将自己交出,以保徐州安宁。
陶谦的夫人听到陶谦的话,眼中泛着泪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陶谦便又继续往前走,待走到他夫人身边的时候,陶谦的夫人突然说道:老爷,等一下。
怎么了?
陶谦的夫人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陶谦说道:老爷,我当日也与你有交代,若是老爷要为了徐州舍身赴死,妾身一并跟随,你我二人生同寝,死同穴。
说完,陶谦的夫人便拿起陶谦手上的绳索,要往自己的身上捆。
陶谦也不阻拦,只是任由自己的夫人往自己的身上揽绳索。
就在这时,陶谦的儿子也来到了府门前,跪在陶谦和陶谦夫人的面前,对着他们两人说道:父亲,母亲,若是你二人赴死,我也不独活,我们一家一起去见那曹操。
陶谦看着自己的夫人和儿子的举动,又想起这些天的种种,不由得双眼湿润,流出泪来。
就在陶谦一家三口在府门前纠缠的时候,陶谦的府门外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陶大人,若是真想保徐州安宁,陶大人一家献身才是大错特错啊!
陶谦顺着那声音去看,他的府门正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陶谦对着那人说道:元龙?此话何意。
原来此时站在陶谦府门外的人,正是陈登陈元龙。
陈登走进陶谦的府中,一边解着陶谦手上的绳索,一边对着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