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为虎作伥?你好意思说这话?”
草堂门口的斗篷人终于缓缓抬头,露出两点鬼火,说这话时,像被牵动心神,眼中鬼火明显跳跃几下。锁链鬼修大怒,厉声喝道:
“难道你要一条道走到黑?彻底与师门决裂?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姬家人?”
“呵呵,我姓姬,可我还有良知。帽子随便你怎么扣,若师门只剩腐朽和堕落,那我背叛师门又如何?”
草堂鬼修语气甚是桀骜,锁链鬼修被气得够呛,却也反唇相讥:
“无知!归古不过乌合之众,而你,不过是归古的一条狗!”
“哦?”草堂鬼修头抬得更高些,轻蔑一笑:
“嗤!鞭子在你们手中,打压异己,残害同门,手段何其毒辣!我堂堂儒门正气,被你们搞得一塌糊涂,再这么下去,迟早沦为外道。”
“你……”
锁链鬼修气结,斗嘴真不是他对手。
“你什么你?都出来吧!暗戳戳地阴人,就是你归儒最擅长的把戏!”
草堂鬼修这话方落,树林中人影晃动,又有四人现身,竟全是鬼修!
所闻所见,令杨寒生出荒诞之感。归儒、归古之争天下人尽皆知,可发生在狮域南荒的鬼修身上,实在不可思议。
“欸,所谓主义,难道比门派、生命更重要么?”
杨寒的问题乐果回答不了,纵然见识高明,可是在精神信仰层面,他就和失去本命的识海一样荒凉,唯有沉默以对。
“哼!”
见那几人围了过来,归古鬼修丢出块白骨阵盘,捏出几个法诀,以他站立之处为圆心,燃起一圈绿油油的阴火。另有九朵白色冷火在他头顶飞舞盘旋,像是有生命的灵体一般。
归儒鬼修们不识此阵,只将法宝和器灵全都放了出来,稍有异动,立刻便可教他粉身碎骨!
归古鬼修泰然自若,从怀里取出一只革囊,打开塞子,竟抖出十几个幽灵。
“你敢私藏禁物!”立时有归儒鬼修出言喝斥。
“桀桀,笑死我了,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们哪个又不是禁物呢?”
“呃……”
被归古鬼修的话击中软肋,归儒鬼修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夜林苦修之辈,平时话都少说,哪里说的过他!反倒被归古鬼修带进沟里,纷纷低头思索:
“是啊,大周书院可是禁止魔修、鬼修的。”
“我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为宗门的耻辱背书么?”
“唉!看来不能留这祸害了。老祖暗示可以诛灭,本念在同门情分,还想给他留条生路,怎么就不肯迷途知返呢?”
各人想的不一样,待回过神来,才发现归古鬼修连同那些幽灵已经不见,只有一个大白火球在阵法中央舞得滴溜溜乱转。
没有任何征兆和声响,火球突然烟花般炸裂,在夜空留下无数光点划过的弧线……
“我草!姬信隆要溜!”
一个鬼修看到光点全化作鬼鸦,群鸦四散,顿时慌张,竟叫破那人真名,立时便有人传音喝止:
“闭嘴!”
可惜杨寒注意力全不在这上,若齐休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归古中介姬信隆的死是假的,原来他竟然转成了鬼修!
杨寒长吁口气,不管怎样,那群鬼鸦把鬼修们全都引走了。
刚才的动静惊动了客栈里的人,但大家都有默契似的,没人出来瞧热闹。
没想到出来一趟竟遇到大周书院秘事,杨寒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多呆,趁夜色悄悄溜走了。
……
第二日一早,杨寒和郭泽一出门便听到一阵嘈杂,往日清静的街市热闹的不行。
胡同外边那条青石板的小巷差不多每隔十几步便有一个摊子,不过这边位置不佳,都是些炼气修士占着。
两人走马观花瞧了一遍,没看到有什么太好的货色。
到了主街,人多的跟赶庙会似的,根本走不动。街道两边临时搭起几十个木棚,每个棚子里都有几十人,忙着归置货物,讨价还价。
外面围的人密匝匝地,还一圈圈地往里头挤,真不知这些人平时躲在哪里,一下全都冒头了。
排在后面的人个个脖子伸的老长,扯着嗓子叫嚷,“那件,递我看一下!”
也有手脚不干净的,趁人不备,摸了几块兽晶揣进袖子里,就往外面挤,“借光,让一让!”
心中暗暗窃喜,却不备被一个高阶修士抓住手腕,夺过他储物袋,一掌劈在脖颈上,然后整个人便被抛了出去。
“腌臜货!再让我碰上,取你狗命!”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和摊子里的人一伙,其实也是个黑吃黑的。
杨寒和郭泽看的好笑,对视一眼,都在心里想:“这边散修,素质还是差了点儿。”
狩猎团手里的好东西还是不少,兽晶、灵草、矿石这些最是常见,胜在量大。杨寒转了一圈,相中一家叫【星鸟团】的摊位,他家生意做得最是公道,人又和气些,杨寒拿定主意,从这家进些货。
挤进圈里,杨寒与摆摊的一个筑基传音说了几句,那人知道是大主顾,忙笑着将杨寒二人请到棚子里说话。
被星鸟团筑基领着进了间小包房,“不知兄台想买些什么?”
杨寒心中已有计较,扯了几句闲话,才问起兽晶。
“您要兽晶,要多少?”
“一阶5000颗,二阶100颗,三阶10颗,您看怎么个卖法?”
杨寒这回出门带的灵石不少,本就想着给两家